争通房之位,白芷长得再好,也熬不到那时候。
可若让她逮着了机会,跟着丁筱真她们出嫁当陪嫁丫鬟,真儿她们可压得住她?
“若她想攀上咱们家两位少爷,也您镇着,出不了什么事来的,倒是,姑娘们,您想,要是她哄得老夫人开口,把她赏给姑娘们当陪嫁丫鬟,姑娘可镇得住她?”
二夫人气恼的道:“那你们说,该怎么办?”
“不如趁早打发她嫁人?”
“那是老夫人的丫鬟,夫人插不上手。”
“要是有好人家,把她发嫁出去,人还得说咱们二夫人周到呢!”
嬷嬷们你一言我一语,总之就是想在丁筱真姐妹出嫁前,把白芷给嫁掉。
二夫人听着头痛,揉着太阳穴道:“总之你们寻摸着看看有无适当的人家就是。真儿和妍儿身边的丫鬟也得梳理一遍,得用的,年纪不小的,就给她们配个人家,到时候跟着过去当陪房,哎哟!这会儿想起来全是事儿得忙啊!”
“夫人,老夫人不是让您跟三夫人说一声……”
“哎呀!忘了!”二夫人惊呼,“走走走。咱们这就跟三弟妹说去。”
正要走,就有小丫鬟来报,二夫人见是侍候三夫人小院的,便不动了,招手让那小丫鬟进来,小丫鬟怯生生的走进来,两个嬷嬷上前搭话,小丫鬟虽小口条倒是清楚,三两下就把三夫人说的那些话。学了个似模似样的,嬷嬷们给了她赏银,又从桌上的攒盒里抓了把糖给她。小丫鬟笑容满面千恩万谢的走了。
二夫人让人沏茶来。吃了一盏茶之后,才悠悠然的往三夫人那儿去。
范安阳陪着老夫人用过药,就跟丁筱真姐妹辞出,临出门,她又转过头对房嬷嬷道:“我不放心外祖母,嬷嬷这两日就先留在这儿侍候着吧!”
“谢表姑娘。”房嬷嬷正担心老主子。可是自己又被派去照顾范安阳,实不好自做主张留下来,现在范安阳发话,房嬷嬷是如意了,却又担心范安阳身边只有大小丫鬟们。怕镇不住。“可您那儿也离不得人哪!”
范安阳安抚她:“这有什么?我那儿若有事,再使人过来请嬷嬷回去一趟就是。几位姐姐忧心外祖母,怕是都没好好歇息吧?姚嬷嬷是个心软的,若嬷嬷不在,她们没了主心骨,心里头安不下心来,又怎么把外祖母照顾好?”
房嬷嬷正是担心这个,听范安阳说姚嬷嬷心软,心道这一位心眼敞亮,倒是知道姚嬷嬷就是个面人儿,烂好人来着,要是底下丫鬟们不听使唤,她只会躲起来哭。
之前倒还好,今日知道连白芷这大丫鬟都会出问题,房嬷嬷是怎么也放不下老主子了。
“回头我让人把嬷嬷日常用的东西送过来。”又把原跟在房嬷嬷身边侍候的小丫鬟留下,然后才带着墨香她们离去。
房嬷嬷让小丫鬟去帮她整理东西,自己回老夫人身边去。
白芍见她进来,便起身对老夫人道:“奴婢去看看厨房给您准备什么当午食。”
“让人去跟阿昭说一声,还下着雨呢!今儿就别再过来折腾人了。好生的待在自己屋里玩儿吧!”老夫人瞪她一眼交代着,别以为她不知道,阿昭会跑来,肯定是她们给她通风报信了,她原是不想让那小丫头知道自己病了的。
“知道了!”白芍笑嘻嘻的应诺去了,房嬷嬷坐在床前的脚踏上,轻声的道:“方才奴婢问白芷话时,觉得白芯那丫头脸色不对,唬了她几句,套出话来,才知道白芷这心思大着,屋里有绣给长青表少爷和复常表少爷的扇袋和荷包,还有几张压在绣样本里,表少爷们的诗稿及画稿,似是表少爷们丢弃了,她请院里侍候的嬷嬷偷偷藏下的。”
老夫人听完之后,良久才重重的叹息道:“我早看出来她心气高着呢!只怕那些管事们,她看不上,一心只想攀高枝去。”白芷几个跟在她身边也有七、八年了,从未留头的小丫鬟,到能独当一面的大丫鬟,老夫人和房嬷嬷花在她们身上的心血并不少,只是没想到,白芷开了眼界后,心气也高了,不甘心只当个丫鬟,想更上层楼。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爬,想要过得更好并不为过,只是她不该自做主张。”老夫人叹了口气,闭上眼睛,“放话出去,我要给白芷挑女婿了,还有这几日就让她待在自己屋里思过,别出来了。”
老夫人这是厌了白芷?房嬷嬷望着床上的老夫人,老夫人保养得好,脸上皮肤光滑水亮,甚少皱纹,但现在似是受心境影响,面容上显出老态来,房嬷嬷想到三夫人昨日说的那些话,再想到白芷,别说老夫人觉得心寒,就是房嬷嬷也觉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