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三夫人也有些着恼。“那死丫头又在闹腾什么?还真是老夫人心尖上的宝了!啧!动不动就出事,真是个灾星!”
吓得一屋子侍候的人脸都白了!她的奶娘忙摀了她的嘴,“我的好夫人啊!这话千万甭乱说呀!”亏得奶娘一把年纪,竟比三夫人的大丫鬟们反应要快,惊得大丫鬟们眼睛都快掉下来。
拨开奶娘的手,三夫人愤愤不平的瞪她们一眼,“干么啊!我又没说什么,她确实是个灾星来着嘛!”见奶娘又要过来摀她的嘴,她忙站起来闪避奶娘的手,“哪,你们说说,老夫人那侄孙好好的在山上佛寺里清修,她老跑去看他干么?可别是动了什么男女之思哟!她要是不起这个心,又怎会被人盯上?”
三夫人越说越顺,屋里侍候的人全惊呆了。
“哼!对。肯定是这样,老夫人那侄孙生得好,斯文又有才气,那丫头肯定是看上他了,才会成天不着家的跑去山上看他,你们说,那孩子多冤哪!平白被牵连被人绑架,好好的一张脸。被人这么一刀给……”三夫人边说边在自己脸上比划着,“我看哪!那孩子那张脸肯定是给毁了!可怜哪!”
三夫人不知想到什么,突然恶狠狠的咬牙切齿道:“那个杀千刀的,列的什么名单,怎就没把杜云寻给列上去?她家女儿配不上,难道我家十三就配不得吗?我就知道她没安好心眼,给豪哥儿他们挑的,肯定都是她夫妻两挑剩的,凭什么咱们家的哥儿、姐儿就得拣人家挑剩的人家?为什么没把范安柏和杜云寻两个列上去?”
这两家都是天子近臣。小姑子家除了那个傻子,还有旁的嫡出姑娘不是?怎么豪哥儿他们配不上吗?为什么没列上?还有范安柏和杜云寻两人,她都见过的。生得好。又知书达礼,怎么都没列在名单上?
“夫人!”大丫鬟们纷纷上前欲拦,都被三夫人一掌挥开,只见她双眼明亮,脸颊绯红在屋里直转圈儿,整个人陷入了一种狂热之中。话说得越来越快了!“那可是宰相家哪!要是我们十三不计较他破相,下嫁给他,就凭这个,杜相就得对老爷好些,毕竟是他孙子的岳父不是?”三夫人越想越兴奋。浑不知奶娘和几个大丫鬟忧心不已。
“嬷嬷,想个法子让三夫人别再往下说了。这儿可不是东陵老宅里,这里可是二老爷的宅子啊!”大丫鬟之一拉着奶娘的手急道。
这院子虽是拨给三房住着,但里里外外都是二房派来侍候的人,三夫人在屋里说的话,谁知有没有传给老夫人、二夫人去?
奶娘也知不好,可是三夫人说的似乎也没错啊!二老爷是官,三老爷也是官啊!凭什么自家的哥儿、姐儿就得拣二老爷夫妻挑剩的?
“嬷嬷!”大丫鬟见奶娘不作声,忙用力扯她袖子喊她。
“欸,怕什么?”奶娘有点破罐子摔破的道,“昨儿晚上三夫人到老夫人那儿闹那一场,听说把老夫人气得不轻,夫人若真存了要与范家或杜家结亲的心,怕老夫人那儿是得不到任何帮助了。”
大丫鬟们交换一记眼神,由一个杏眼桃腮的大丫鬟问:“那嬷嬷的意思是?”
“还能怎么着?都已经得罪老夫人和二夫人了,还是请四夫人和大姨太太帮忙了!”要照奶娘的意思,是万不能与老夫人和二夫人撕破脸的,原本昨日三夫人要出门前说的好好的,是去请老夫人和二夫人帮拿主意,看看四夫人和大姨太太提的人家妥不妥当,怎知道,会变了样呢?
都怪自己贪嘴,吃多了四夫人带来的家乡小菜,结果吃坏了肚子,没跟着一道儿出门,奶娘哀叹一声,看一眼兀自呈亢奋状态在屋里绕圈的三夫人,奶娘一边打发人出去外头赶人,一边硬着头皮上前又哄又骗的,总算把三夫人给劝住了,不再频绕圈圈,转得人头晕!
门子终究还是没找到郎大夫,老爷相熟的大夫出诊去了,不在,倒是请来药铺里另一个坐堂大夫,大夫年近中年,一直颇眼红另一位大夫与知府相熟,见人来请,便冒着雨匆匆赶来,本以为有机会在知府大人跟前露脸的,谁知进了门才知是个小姑娘被水烫着手了,郎中略失望,但想了下便猜那位老夫人是知府大人的娘亲,那么这一溜小姑娘连带受伤的这位,应该都是知府大人的千金吧?
当下使出浑身解数帮小姑娘看诊,又是把脉又是检查伤处,折腾了好半晌,开了药方又给了药膏,说了一大堆云里雾里的专有名词,一屋子人被他绕得晕头转向的。
总算老夫人开口,让人取赏银来要打发他走,范安阳忙道,“大夫请留步,外祖母也有不适,还请大夫把个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