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忍不住苦笑一声。
也是,六姑娘才多大啊!她就急着跟她说这个?要是她能做主,就会带着六姑娘亲自坐车出去看,可她一个管事媳妇,六姑娘还不满十岁呢!就算要带她出门,也得大少爷首肯,陪着一道出去才行。
想到似水跟她说,大少爷每日回来。身上都有酒味,这单子都搁着几天了,都还没机会呈到他面前,昨晚上。沐浴时就打起盹儿来了,若不是她们几个手快,大少爷大概就呛到水了。
也不知这书院山长是怎么想的,都还不是书院的学生呢!就天天让大少爷他们跟书院的学生斗,一开始是斗诗、斗画、斗棋,可听说这两日变了,不止斗之前的几样,还新添了骑射、斗酒,就连七少爷也给拖下水,昨晚七少爷就是喝醉了被送回来。到现在还没起。
外头传来声响。范安阳侧耳细听。好像是瑞芳她们。她抬头去看贺璋家的,就见原本笑容满面的贺璋家的沉下了脸,瑞雪先走进来。看到贺璋家的脸,不由一悚,垂下头站在一旁不敢动了,瑞芳几个跟在其后,见原还高声抱怨的瑞雪噤了声,也跟着闭嘴肃手而立。
“说吧!什么事让你们这般大惊小怪的?”
“贺嫂子,那几个婆子又来了!”自打住进这院子后,丁家派来的婆子们已经连着几天都偷偷摸摸在院子外头,或是趁进来送东西时探头探脑的,瑞芳几个第一天就告状了。但是贺璋家的只让她们忍。
不忍,又能如何?此处虽是范家置下的产业,但毕竟是丁二舅使人帮忙置下的,大少爷没发话,她们做下人的,难道能去催大少爷,赶紧的,把舅爷家的下人送回去?
那些婆子嘴最碎,偷偷摸摸的探头探脑,贺璋家的难道不恼?“你们要知道,我们是范家人,代表着范家,一言一行都得注意着点,可别忘了姚家村的教训。”
瑞芳和瑞雪两个脸色一白,颤着下唇点点头,夏莲同情的看她们一眼,墨香和丁香、竹香却是面无表情。
贺璋家的训完话,又道:“回头我找机会跟似水提一句,看看两位少爷那儿,她们是不是也是如此。”
如果是,到处刺探主家事,大少爷必会处置,如果只往昭然院探头探脑的,大少爷不震怒才怪。
众女一听眼睛皆亮起来,是啊!大少爷最疼六姑娘,婆子们敢来刺探六姑娘的情况,大少爷不恼才怪。“可是你们就不能撞到那几个婆子手里,她们应该不是老夫人的人,大少爷早在信里与老夫人说过,太医下的诊断,想来这几个是旁人派来的。”因为不清楚情况,所以才派这种掂不清自己份量的粗使婆子来打探。
若说只是这几个婆子好奇所致,范安阳是绝不相信的,那这几个婆子虽说是偷偷摸摸,被当场逮着了,却是不怕不惧,想来背后是有靠山的,她再过几日就会住到外祖母家去,又何必多此一举这样打探她呢?
还是说,有必要在她去丁家老宅之前,先摸清楚她痴傻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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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安阳没想到,她外祖母已在忧心打算她的终身大事了,而这几个婆子是丁二夫人藉使人给丈夫送那铺子名单时,一并从家里遣来的,她不敢跟丈夫明言,婆母有心要让孙儿们娶范安阳,只差人说是,怕侍候范安阳的人不足,委屈了外甥女,外甥们是男孩子,要粗养,侍候的人不周到不打紧,可外甥女是个娇娇女,委屈了谁也不能委屈了她。
这一番话让丁文中颇为宽慰,觉得妻子明理又晓事,顺手就把妻子送来的人安置到范家新宅来,却没有多看这些人一眼,不然他就会发现,妻子要送来侍候外甥女的,为何全是粗使婆子?完全没法子近身侍候嘛!
照说,要是她遣来的是她身边的大丫鬟或是二、三等的丫鬟,有她那一句话,心腹管事必会设法将人安排近身侍候范安阳,但丁二夫人舍不得,这要送过去,万一合意,给留下了可怎么办呢?
粗使婆子老宅里多的是,差事办砸了,庄子上随便一找,就能递补上,所以她一气遣来七、八个,却没想到,因是粗使婆子,平常连昭然院都进不去,偶尔送东西过去,也进不了正房!
几个婆子很哀怨,好不容易有机会领了差,却完全交不了差,急得她们几个嘴上都起了燎泡。
可不等她们想出办法,范安柏去知府衙门拜访他二舅时,就满怀歉意的跟他二舅赔不是,“都是外甥不好,在书院里耽搁了数日,竟忘了,将二舅父借给外甥的人手拖欠至今才来归还。”
丁文中微愣,“你们身边带的人手可足?”
“足够了!”范安柏羞涩的一笑,“眼下就是人手太足了,纵得外甥那些仆从都把事儿推给二舅借来的人做。”
丁文中听了呵呵一笑,“这可不好,可不能纵坏他们。”
“就是,所以恳请舅父将人手收回来吧?”
“那有什么问题,一会儿就让管事的去把人接回来,不瞒你说,你二舅母怕你们受委屈,把我身边的人都遣过去了,你们不委屈了,倒是舅舅我这儿捉襟见肘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