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你恐高?”
这句话问出来的时候,陈朝身子更僵硬了,昏眩感袭来,他有些腿软,如果不是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万万不能在对方面前出丑,恐怕他都会忍不住的做出什么失态的事情出来,比如说,转身逃跑什么的。
但就算如此,他也有些坚持不住了,眼睛始终不敢睁开,像根木桩一样钉在地上。
手被人握住了,握着他的那只手温暖而干燥,然后一个含笑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过去那边吧,让你一个怕高的人爬这么高的地方来,倒是我的不是了。”
陈朝赶紧睁开眼睛,嘴巴微动,老半天才憋出一句,“与娘娘无关,是奴才自己没用。”
怕高算不上什么丢脸的事,可偏偏被这人看在眼中,陈公公的心情有些低落。
等到远离了栏杆,陈朝平复了一下心绪,将手中的斗篷认真的给她披上。
景物虽美,却抵不上渐渐窜起的寒气,何况还有一个恐高的陈朝,半个时辰之后,封易执便打算下去了。
就在她招呼着人正打算离开时,有咳嗽声传来,越来越近,然后一个披着狐裘的鹅黄色身影便出现在几人面前。
文弱秀气,正是成王薛子宴。
比女子还要来的清秀几分的眸子落在她身上时并没有太大的意外,成王微微弯腰算作行礼,然后掩唇轻咳道:“听下面的守卫说皇后在上面,本王便上来瞧瞧,高楼赏雪,皇后倒是好雅兴。”
“不过是闲着无聊罢了。”封易执淡淡道:“不比王爷日理万机。”
风雪渐大,成王轻笑着看向一旁,“原来小公主也在。”
安琳小公主是皇宫里的老大,在封易执之前一直都是天不怕地不怕,惟独有些害怕这个长得一脸文秀,和她父皇差不多大的皇叔祖。
那种怕与对封易执的不同,对封易执,她是经常被欺负的哇哇大哭,但该闹腾的时候闹腾,该张牙舞爪的时候照样张牙舞爪的挠人,活像一只小野猫。
但对薛子宴,她却是真正的敬畏,对方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总让她觉得害怕,在他面前,她总是规规矩矩的,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的。
就如此刻,她小声的喊了一声人,就躲在桃梓身后不敢出来了。
一白一黄两人并肩而立,北风吹起他们的衣摆,从背影看上去,竟是无比的和谐。
因为站得远,桃梓并不能听见他们在说些什么,她紧紧地皱着眉头,有些不安的低喃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嘛,不就赏个景吗,好死不死的为什么会碰到薛公子......”
声音虽低,却被离她极近的陈朝一字不漏的听在耳中,让他在意的不是这句话的内容,而是桃梓对成王的称呼。
陈朝面色无波,视线落在前方的那两人身上一直没有离开。
“确实称得上波澜壮阔,气象万千,难怪你以前总喜欢到这里来。”成王轻笑道。
这个“你”指的应该是上官皇后了,封易执如此想着,然后道:“王爷喜欢,慢慢看就是,本宫就不奉陪了。”
她一点都没有兴趣和他叙旧的意思,而且和他有旧的是上官皇后,不是她。
“皇后——”薛子宴叫住想要离开的人,似乎沉默了一下才道:“去见见皇帝吧,有些事情你有权利知道。”
封易执皱了皱眉,对他含糊不清,故作高深的话有些不满,但她并没有追问的打算,更加没有转身,头也不回的说道:“王爷多虑,无论你所指何事,该我知道的我自然会知道。”
成王看着对方的背影远去,最后消失在转角处,半响未动,直到一阵寒风刮过,他克制不住的掩唇轻咳起来,。
“阿易......”他苦笑着低喃:“你从来都是冷静稳重之人,咳咳咳,但愿这次也能维持你的冷静......”
封易执表面上若无其事,但成王那句似是而非的话还是给她带来了些许影响,而她的疑惑并没有存在太久,等他们下了望星楼的时候,就看到平盏眉心紧皱的在门口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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