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看向了陈沙。
而后呢?
陈沙却不再看向他,转身开口道:“我此来元国,其实是为了救人,所以未尝不可给水月庵一个自赎机会,腾紫京……”
大鹏魔王当即拱手:“属下在。”
陈沙开口道:“在元皇昭告天下的同时,你代我去水月庵先走一趟,传一句话。”
大鹏魔王道:“主人请说。”
陈沙道:“将当年之事告知他们,说当年之事发了,让佛门自己带着罪魁元凶来见我。”
大鹏魔王木然问道:“若他们不呢?”
陈沙冷声道:“那就是给脸不要脸,自己不珍惜活命的机会,既然这清修之地都烂透了,我也不觉得他们还有存在于世的必要。”
“属下明白了!”
腾紫京拱手一礼之后,肋下生出两翅,扶摇而上,便飞向了元国境内的一个方向而去。
城墙上。
所有目睹这一幕的人,只觉得心头紧张。
这一言两句之间,便决定着佛门一大圣地的生死存亡,但所有亲眼目睹了天下第七沦为坐骑一幕的人,却在此刻丝毫不觉得这年轻道人没有这个能力。
神机王和大将军徐病树对视一眼。
两人单纯用眼神交流。
用脚底板想,佛门都不可能交出当年那人,且不说当年能为古铃灵下咒之人,至少在当年就是大先天级高手,如今十几二十年过去,这人的地位在佛门当中多么崇高。
便说,佛门对于自己的清誉一向看重。
如今王朝和陈沙把这样的一件天下最脏,罪恶无比的事情从佛门的慈悲袈裟上揭开来,让天下人看个清楚。
任是谁,都不可能站在那里让自己被狗血泼满身,必然要百般解释,否认。
毕竟,他们若真有勇气承认佛门清誉有损的话,当年也就不至于有人在暗中下此毒手了。
所以,这道佛两宗开战几乎是注定得了。
唯独还不清楚的变数,就是佛门这三十年来,不知道暗中积蓄了多么深厚的实力,是否在其中会有能与这位陈宗主一较高下的“无名神僧”呢?
这一点。
也就只有元皇古轩农知道一二。
一个斗赢了天下第四燕赤眉的“斗酒僧”,这次会为水月庵出头吗?
………………
………………
水月庵。
地处元国金陵,金陵在元国之中,曾是多代古都。
元国有五千年的历史,其中皇位几经迭荡,迁都之事虽不频繁,可以五千年的时间为跨度来讲,也有十数次之多了。
其中,金陵多次在历史中成为过元国的京都。
水月庵,就是这金陵城北门外十里的一座天下最大的尼姑庵。
此地,以广研天下宗教门派为己任,希望能寻出悟破虚空的大道,亦是修行佛法之地。
作为佛门两大支柱之一。
与道门几大宗派也是一样,水月庵之中所供的神灵,地位在佛门中可以之于真武、王母等神。
那就是观世音。
所谓水月,正是观世音的千相其中一相,水月观音。
供奉着水月观音的水月庵,在金陵城外,占地足有千亩,之于本地百姓而言,是天下佛门弟子最向往的佛宗圣地,之于武林人士而言,则是佛门最顶尖的两大宗派。
今日。
正是当代水月庵掌教安如月的讲经之日。
前来听讲的除了本地百姓以外,还有不少的武林人士,希望能从经法之中悟出武功秘籍,这并不是虚言,而是水月庵的《三见经》真有如此神异的效果。
所谓三见:见天地,见众生,见自己。
水月庵讲经,只讲境界,只讲精神,虽然不讲传气导引之法,却仍旧能够让人在这掌教的声音中,看见属于自己的“自在妙相”,若能参透,诸理皆通。
“观世音,观自在,观五蕴皆空,观一切苦厄……”
“我观世音观自在,见天地时见众生,见众生时见我,见诸相非相,见如来……”
讲经的声音十分的空灵,众人看去,只见那是一位白衣带发女子,头带轻纱,便就坐在那里,却好似拥有把一切带入清净幻境的能力和气质,如真似幻,动人至极点。
而在安如月的旁边。
更是站着一位白衣绝色的女子,负剑听经,气质轻灵,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出尘之人。
“安掌教旁边那位,就是下一任水月庵的继承人观妙善姑娘吧,真是美的不可方物……”
“住口,怎可在这佛门之地……”
却就在此时。
呜!
呜呜呜~~~
这佛门圣地的上空中,忽然狂风大作,好似龙卷风暴来临,强大的压力迫降而下,直压迫着圣地内的树木都弯折了腰。
一众香火信徒,武林人士,百姓们,全都被风沙迷眼。
只隐隐感觉在这无尽的飓风气流中,一个轰然的身影,从高天之上俯冲而下,于大庭广众之前,出现在了水月庵掌教安如月和传人观妙善的面前。
呼呼!
即便气流强大,遮蔽人眼,台上讲经的水月掌教却是面色古井无波,只是停了讲经,缓缓看向了来人。
“原来是大鹏魔王居士降临水月庵。”
安如月缓缓启动朱唇,声音不喜不悲:“我佛门与居士素无恩怨,不知为何前来乱我佛门清净?”
大鹏魔王面无表情道:“腾紫京只是替主人传信,你水月庵当年之事发了,限佛门十日之内,带着当年为古如素下‘中阴净身神咒’的罪魁元凶,前往元京见他。”
安如月本来清净无尘的面容,在听到“事发”二字时,还有些莫名,但紧跟着就听到古如素三个字……
古如素……
她心境明显凝滞了一瞬,缓缓注视向了腾紫京:
“你主人?是什么人?”
“道一陈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