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机噗嗤嗤刮哒哒的盘旋在上空的时候,孟达汗正在仔细琢磨手上的那副耳钻。。
帐篷外的阳光刺眼,一望无垠的黄沙看不到尽头。我眯眼仰头看向天空,军绿色的直升机,破有军用的意思。脚底升起的热浪,感觉整个人像是走在岩浆上一样,烫的非常难受。
孟达汗显得十分不淡定,尤其在看到直升机是草绿色的时候。
他手底下的人连着他都进入了备战的状态。
狗急了会跳墙,何况是人。
枪口直顶我的后脑勺时,我身上唯一清明的地方就是眼睛。我眼睛看到的东西,我想是我希望见到的东西。
那么在枪响起的那一刻,我希望见到的不是上帝,不是各路神仙,更不是阎王爷,而是前世今生的记忆,若是我真的死与这场交易,那么就求孟婆不要带走我的记忆,还我一个清明的世界,至少在来生来世的路上,去赎罪。
我的耳际有嗖的一声响动,然后刹那间便有东西从我的身后仰面倒地。我矗立在原地,一动不动,脚边的黄沙瞬间被浸红了好大一片,那股鲜艳的暗红,预示着生命慢慢走向了尽头。
“你敢阴我”孟达汗突然呵斥的怒吼一声,死的人是他其中一个属下。
孟达汗的枪口很快抵触在夏行川的胸口,他的脸因愤怒已经扭曲都了一起:“老子让你痛不欲生。”
他的话音还未落,枪口已经改变了方向,一枪射在我的膝盖上。
我只感觉膝盖的地方汩汩的有一股热流在不停的向外涌,就连疼痛都未感觉到,我想我肯定是麻木了,否则我那么怕疼的人,不会没有感觉。
这样麻木的感觉,仅仅维持了数秒,下一刻,我便瘫在了黄沙上。
我想,黄沙的热度一定将我身上的皮肤烫伤了不少,否则除了后知后觉枪伤带来的疼痛,我不会觉得浑身都疼。
我的眼前一阵眩晕,数秒的间隙又响了一枪,这枪声我可以断定来自天上持续盘旋却不肯降落的飞机,狙击手的枪法很准,一枪便打中了孟达汗持枪的手腕。
孟达汗吃痛,嗷嗷尖叫了一声,顺势握着手手腕就地滚在黄沙上,然后翻了个跟头,很快又从新掏出了一把匕首,对准我的脖子。
我的视线开始模糊,我想大概是因为失血过多的原因,鲜血从我的膝盖一直到脚踝然后再是地面已经流了一大滩的血液。
“飞机上的人,给我听着,给老子一笔钱,否则他们两个一个都活不了。”孟达汗情绪高涨,示意他属下的人将枪抵触在夏行川的脑门。
迷迷糊糊的混乱中,头顶是飞机盘旋带过来声势浩大的气流,以及黄沙旋起的大片沙流,我看不清夏行川越来越近的脸,却能感知自己随时都有可能再也见不到他的恐惧,尖刀锐利的抵触在我的喉咙处,我想到的不是死,而是不能死。
一个身负众多责任的人,不可以随便的就死去,所以要拼命的活。
我的手不知何时摸进了藏袍的袋子里,等我找到那把枪的时候,夏行川已经乘机挣脱了孟达汗手下的桎梏,并将他们打倒在地。
他向我的方向奔跑过来,明明没多远,我却感觉有一世纪那么长,那么远。
我没开过枪,却在下一秒因为害怕抠了一下枪扳手,因为我如果不再尝试开枪,孟达汗的尖刀就会准确无误的插进他的胸膛。
可就是因为这一枪,我走上了一条不复重来的路。
飞机旋起的风沙将我的眼帘挡住,我只感觉视野的尽头那抹熟悉的身影仰面直直的倒去,耳朵传来几声枪响,然后就是飞机降落的声音,再然后我便没了知足,我在彻底昏死过去的那一刹,心底漾起的是大片的绝望。
我没有死,却比死还要痛上百分。
地方性医疗设施条件都不太好,床位紧张,与我同住一间的是一位得了白血病的小姑娘。
那是个率性可爱的年轻姑娘,她的心态非常好,头发因为化疗已经完全脱落,她跟我说她很喜欢音乐,最近常常听周杰伦的歌。
她的手机里正在无线循环烟花易冷这首曲子:
繁华声遁入空门折煞了世人
梦偏冷辗转一生情债又几本
如你默认生死枯等
枯等一圈又一圈的年轮
浮图塔断了几层断了谁的魂
痛直奔一盏残灯倾塌的山门
容我再等历史转身
等酒香醇等你弹一曲古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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