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目光转向了安妮塔,“夫人,请坐。”
安妮塔感激地笑了笑,看着聂清规,她的眼睛明亮而黑暗。
最后,她沉默了一会儿,说:“这些年来,我都没有来和聂老爷子打招呼,真的很抱歉。”
聂老爷子叹了口气,眼睛分不清一些情绪,安妮塔是个可怜的人,但人生在世,谁不可怜?
“我准备好了。”季白榆从楼上下来。
聂清规拿起他的外套,说道:“爷爷,夫人,我们走吧!”
季白榆大吃一惊,连她也要一起去?
“爷爷。”聂清规重复道。
聂老爷子他看了眼季白榆,但见聂清规眼神下沉,也看不出任何线索,愣了一下,只能站起来。
季白榆知道这是聂老爷子和清规之间的摊牌,但是谁会从这样说实话中受益呢?只有遗憾和痛苦。
两人走在后面,她忍不住挽住聂清规的胳膊,聂清规皱着眉头向她摇了摇头。
聂清规拉着她的手笑了笑,放低了声音:“这件事一辈子都隐瞒不了。总有人需要公平和真理。”
“但是你呢?"季白榆脱口而出,真相大白,他自己都面对不了。
一个不相干的人,霸占了沈景将近30年的身份,甚至恨了沈景20年,一手毁掉了沈景的全部布局,甚至想毁掉沈景。
面对这个莫名其妙的玩笑,他该如何、该用什么填补仇恨过后留下的空虚?支撑他的信念突然消失,其他人和家人团聚,
他呢?只能带着满满的遗憾一个人离开?
聂清规握紧她的手,好像在安慰她,
“我不是还有你吗?”
季白榆抬头迎着他的目光,使劲笑了笑,给了他无声的安慰,不仅是她,还有他们的女儿!
车里,几个人都不说话,空气沉闷。
季白榆喝了口水,感觉手机震动。
拿出来的时候,是短信。
任安被抓,第三方介入的材料已交上来,两天内派出所要去任家抓人;
海瑟薇母子被谭家赶出法国,到了c市,裴萱萱和她姑姑搬到c市,谭珊和谭嵩也到了c市。
季白榆看完短信,心里一沉。
第三方介入,易初没有说是谁,就是还没查出来。
在这一点上,虽然确实有很多人期待双方打起来,但敢于动手的人确实需要一些勇气。
海瑟薇这对母子被赶出了法国,他们一定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谭嵩是个睚眦必报的女人,她完全相信。
手指在手机上摸索了一会儿,她终于关掉了屏幕。
海瑟薇既然到了c市,短时间内不会有问题。
今天的事情做完后,她会想办法解决的。
天渐渐黑了,路灯一盏盏点亮,昏黄的灯光从高高的树枝上落下,在窗户上投射出一串串光点。
司机打开大灯,昏暗的灯光让季白榆昏昏欲睡。
聂清规揽了季白榆的肩膀,低声说道:“先睡吧,还早呢!”
季白榆顺从地闭上了眼睛。
聂清规拿了一条毯子盖住了她。
季白榆看着聂清规平静的脸,慢慢闭上了眼睛。
当季白榆再次睁开眼睛时,她发现车已经停了。
除了靠在身边的人,其他两个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
她赶紧起身揉揉眼睛。
“我睡过头了。爷爷和安妮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