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人身份确认完毕,又将薛家所书事情缘由经过重述了一遍,再将薛蟠身上的伤都一一验了,堂官这才看向贾蓉,“贾蓉,你涉嫌故意杀人一事可有异议?”
“大人容秉,此乃一派胡言,学生不敢苟同。”
贾蓉躬身回道。
“不知哪里有异议。”
“首先乃围殴一事,其乃薛蟠薛世叔欺辱弄玉在前,又欲与学生争夺其人,言辞激烈,学生不堪受辱,方才出拳打了他。之后我们二人乃互殴至双方受伤,此并无第三者插手。”
堂官看了看贾蓉些许乌青的一只眼睛,转头问向薛蟠:“堂下薛蟠,可有此事。”
薛蟠点了点头:“确有此事。”
“其二,学生和薛世叔乃手足互殴,未借助器械,因此彼此多有受伤处,只未出血,因此此案应为手足成伤罪。”
“其三,薛家告学生故意杀人,既事出有因,薛世叔挑衅在前,学生仗义出拳,之前并无预谋,故意一词,无稽之谈,至于杀人,薛世叔此刻既然在此堂下站着,想来可知。”
这时只见薛姨妈在堂下道:“大人容秉,我儿抬回家时,手青面紫,几无脉象,若不是胡太医神医圣手,薛家又颇有财力,方能用百年人参吊命,又用极贵药材煎汤喂服,三日方才救回,期间命妇几欲放弃,是我女儿坚持,才救得我儿命回来。”
“胡太医三次诊案、药方以及药渣都带了来,大人可一一观之。”
就有差役将旁放着备好的证物一一拿与堂官看了。
堂官看不分明,府丞找了副手医官过来,将残渣看了,确认无误。
薛姨妈这才悲泣道:“若无胡太医出手,我女儿坚持,无我薛家财力支撑,只怕此时我和我儿已是天人相隔了。”
“只是这贾府蓉哥儿,倒落得一身自在,听闻也不管不顾,只叫了下面的人来。”
听得薛姨妈之言,贾蓉不得不为自己辩解。
“大人,学生有一话补充,此药材中很多药材乃是我贾府提供,不是我不闻不问,是因为我相信薛世叔吉人天相,如今事实亦如此。若我真想杀了薛世叔,岂会助他,断他药材,让其另寻它处岂不是一个好法子?”
堂官听了转向薛姨妈问道:“此事可真?”
“确实如此。”
堂官头大,早知道了这万平县的知县不好做,之前也问清楚了两家势力,乃是姻亲关系,国公府不好惹,但京营节度使调九省统制是其舅家的皇商薛家难道就好惹?
其中又是这错综复杂的关系,只欲推个四五六,因此方道:“此案各中有诸多疑点,待本官一一查问明白再审不迟。”
于是宣令一下,押后再审。
这押后出来的时间,足够自己将事情捋清楚,是继续负责此案还是准备跑官推卸出去。
贾蓉自然是入监了。
如果按照贾蓉为自己辩解的,自然是笞四十,然后赔偿医药费就可以了,但薛家咬定乃是故意杀人未遂案件,因此只能被关了起来。
人生处处有特权,因此虽算嫌犯,贾蓉能到院中躺在草垛上,咬着稻草,晒着太阳,偶尔有秦兼美并贾家诸人来探监,吃着大鱼大肉,读着书,练着武,如此过了十余日。
知县不能决,往上面传了上去,贾蓉遂被转关了狱神庙。
京兆尹朱象得了消息,又有王子腾传书,贾家传话,四王七公等多有递了消息的,因此择日升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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