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这些人都怪怪的,好像有什么事不想让她知道一样。
她随重华进去,又迎面撞见琅琊。
琅琊表面上假装没看见她,擦肩而过时,嘴里却极小声说了一句:“就说你住在未明客栈。”
苏瓷:……
事情可能不太妙。
她回了之前下榻的房间,屋里一切如故,显然萧君楚昨晚也没在这儿住。
他除了在马车上睡的那一会儿,这几天到底有没有好好睡觉?
这样不要命地熬着,难怪要靠吃死人头补身体了。
待会儿看看他到底有没有事,大不了再补点运气,哄一哄,然后还得出去。
苏瓷心里惦记着捐跑的事。
昨天被吓丢了魂,生生耽搁了一天的正经事,迟一天,少了好多钱呢。
又等了好一会儿,外面才响起脚步声。
他来了。
脚步声听着有些急,可到了门口,似乎又迟疑了。
苏瓷不知为什么,心脏乱跳了一下。
一定是吓得,她自己给自己解释。
之后,门开了,萧君楚已经不是昨日的姹紫阔袍,而是换了身黑色锦袍,缠了金色龙纹腰封,一如既往地紧身显腰禁欲,看来身上的伤是好多了。
两人第一眼看见对方,皆是先确认了彼此安然无恙。
这才各自心中踏实,一个准备开战,一个准备迎战。
“舍得回来了?”
萧君楚特意矜持了下,背着手,龙行虎步,并不急着近前。
他现在的气色,刚才来之前,在镜前反复确认过,的确已经看不出任何异样,这才放心过来见她的。
“客栈的床,是比朕的床软,还是客栈的被子,比朕暖?”
苏瓷捏着自己手指尖儿,低头,不吭声。
反正疯批想怼,怎么解释都是错。
不如什么都不说,熬过去就算了。
他见她不吭声了,倒也没那么大脾气。
毕竟歪打正着,昨晚不在别苑,也正好没看到不该看的。
于是和和气气地站到苏瓷面前,抬手将她耳畔的碎发拂过,呼吸略有不平。
“昨晚住哪儿了?”
“未明客栈。”苏瓷果断回答。
“嗯。”他并未怀疑,“下次想出去,要同朕讲,何必与牙牙偷偷摸摸的?朕是那么不通情理的人吗?”
苏瓷低着头,只看着他暗纹浮动的黑色锦袍,全身绷紧。
你不但不通情理,你还吃人。
萧君楚就着她小小的个子,微躬了身子,想靠近她。
他平日里很少熏香,身上通常都是天生的男子干净气息,又是独一无二的一份。
可今日袍子上却熏了瑞龙脑,衣袖拂过,味道还有点冲。
苏瓷害怕他,不敢躲得太明显,就往后挪了一点点。
萧君楚迟疑了一下,又试着凑近一点。
她便宁可绷出双下巴,也要往后躲着避开他。
萧君楚:……
他不确定了。
刚才过来之前,专门用了好多茯苓漱口,漱得嘴都快苦了。
难道被她闻到血腥味了?
他转身故作淡定,去桌上倒了杯茶,入口,含了一会儿,咽下去,眸子中暗光动了动。
“唔!”
萧君楚闷哼一声,捂住胸口受伤的地方,人都快站不稳了。
苏瓷本来还担心他又要发飙,都做好挨骂和被强啃的准备了。
结果,他不吼,不骂,居然还犯病了!
“寂夜!你怎么了?”
她又着急,又心疼,本能地冲过去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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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引自辛弃疾《满庭芳·静夜思》,有改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