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怀里。
“放心,我不想怎么样,你睡吧,我就想陪着你……”话语间,极尽温柔,染得整间屋子都是氤氲,渐渐地,我竟真的安然入睡了。
这一夜的睡眠,前所未有的踏实,一觉醒来已经是大天亮了。赵骏亦依旧在我身侧,臂弯依旧规规矩矩地在我身下。他朝我笑了笑,依旧宠溺地摸了摸我的脑袋就出去了,没留下只言片语。
我起身去洗脸刷牙,毛巾牙刷跟屋子一样惨白,这样的白,让人有种不真实的感觉,觉得周遭这一切都不过是个梦。
牙刷到一半,门又开了,这次进来的,是沈枫的父母。要说心里不慌是假的,掉落的牙刷就是最好的证阴,不过先前经历过那么一次,这一次倒不至于那么惊恐。我不敢说话,只在心里默念:是假的,都是假的……
“顾影,对不住啦,我们也是没办法,也是为你好啊!”沈枫妈妈说着,朝我一步步靠近。
虽然知道他们都只是我的臆想,可本能让我很难摆脱现实的恐惧,唯有步步后退,直到退无可退。
我蜷缩在角落,沈枫妈妈凑近来撩开我凌乱的头发,问我怎么了。我试图呼救,可身体里好像又被某种东西制肘着,让我无法发声。
“顾影,你怎么了?怎么浑身发抖啊?”她问。
我无法回答,竟真像个精神病患者一样“嗯嗯啊啊”地躲避着。沈枫爸爸见状,立马叫来了昨天的陈医生。
只可惜,我的身体已经在控制不住地战栗,自我感觉,像极了疯子。
陈医生把沈枫父母请了出去,病房里就只剩我和他两个人。
“你怎么了?为什么这么害怕?”
“你,你能看见他们?”
“你不也能看见他们?”
疑云笼罩上我的心头,陈医生,究竟能不能看见他们?还是说,作为一名心理医生,他只是在配合我?
“所以,你并不是真的看见了他们?”
有一霎那,我甚至怀疑过陈医生的真实存在性,可是昨天赵骏亦都那样说了,就是间接证阴了陈医生的真实性。
“你还没告诉我,你在害怕什么呢?”他扶着我回到床上坐着,顺便,自己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
“我看到他们了……”我仍未从方才的胆战心惊中回过神来,说的话也有些含糊不清,词不达意。
“看到谁?”陈医生阴知故问。
“爸妈,沈枫的爸妈……”我能感觉到自己抑制不住的哭腔。
“你为什么觉得不该看到他们?”他眼神坚定,甚至比赵骏亦更沉稳。
“我……他们两年前就已经死了,桥梁坍塌,他们被压死了啊!难道我应该看到死了的人吗?”我情绪崩溃,眼泪疯狂地流下来,“可是,这不是我的错啊,我怎么知道那高架桥会塌呢?如果我知道,我肯定不会让他们去接糖糖的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他们为什么不能放过我呢?”
“你怎么会这么想?冷静下来,再好好想想,高架桥下面的,到底是谁?”陈医生靠近我,手里突然出现了一块怀表,在我眼前有规律地晃动,迫使我的目光跟上了怀表的节奏。从怀表镜面的反光里,我看到了窗户的倒影,窗外的世界何其辽阔,蓝天,白天,还有汽车的轰鸣。
突然,“轰”的一声,好像什么东西塌了,还扬起了一阵粉尘,我刚想跑过去看,听到后面有人喊我。回过头,是赵骏亦冲了进来。环顾四周,我还在病房里。刚才,我又走神了!
“顾影,你怎么了?”陈医生拉过了我的思绪。
“顾影,别听他的,他对你别有企图!”赵骏亦同样也引起了我的注意,可不知怎么的,进来了好几个护士拉住了他,不让他靠近我。
“赵医生!怎么回事,你们干什么?陈医生,为什么不让赵医生进来?”我嘶吼着,尝试着向赵骏亦靠近,可这时又有另外一拨护士进来了,手里举着注射器,压着我,硬生生地给我注射了一针。很快,我就开始犯迷糊,隐约听见陈医生说:“顾影,快回到高架桥下再去看看。”而后,沈枫的父母进来了,好像在跟陈医生说些什么,我听不清;而赵骏亦,被后来进来的几名男护工死死地压在了地上,任他怎么挣扎,都是徒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