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去世了,为此沈枫还和我大吵了一架。”说到这里,我看了一眼陈医生身后的赵医生,他一直在那儿站着不说话,静静地听着我和陈医生的对话。
顺着我的视线,陈医生也看了一眼赵骏亦,问我:“你在看什么?”
我便如实告诉他,之前一直是赵医生在给我做心理咨询,“后来他说我的病情严重了,沈枫才把我送到了这里。”
“赵医生?”陈医生问,“我身后的这位?”
“是的。”
陈医生沉默了一阵,问:“你还记得,沈枫父母出车祸时的具体情况吗?什么时候、什么原因导致的车祸?沈枫为什么要跟你吵架?”
我想了想,答案竟是不知道!很多事,我都记不起来了,记忆,好像也出现了混乱。
随后陈医生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我说:“没事,放宽心,我们会帮你的,今天就先到这里吧,你好好休息。”
休息?可我刚醒啊!还要在这里呆多久呢?
陈医生出去了,赵骏亦留了下来。
“别太在意,陈医生他就那样,习惯了就好。”赵医生解释道。
“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有自己的咨询室吗?”我忍不住好奇问道。
他笑了笑说:“其实我一直是这里的挂名医师,之前你的问题一直都是我在跟进,所以就被他们叫过来了。
“所以,我的问题很严重吗?你都没办法了吗?”恐惧开始在我内心作祟,这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本领,从来都无需彩排。一旦它挣脱了心中的牢笼,它就占据了整个身体,令整个人都变得战战兢兢,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活着是错,死了,更是错。有时候越想要去纠正这样或是那样的错误,结局总是适得其反,欲盖弥彰;有时候又觉得人生就像是在迷雾之中行走,没有方向,也没有伴侣。迷雾!我突然想起小时候骑自行车去上学,有一次也是大雾天气。
那天的雾,特别大。天只有蒙蒙亮,我骑着自行车,发现国道边停着一辆大货车打着双跳,起初没在意,而后拨开迷雾才看见地上趴着一个人,我骑着自行车,就从那个人的手边经过。那时候,也是恐惧支配着我。我不知道那个人的死活,很怕他突然就伸手抓住了我的脚,虽然他没有,但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都沉浸在那样的恐惧中无法自拔。
眼下,恐惧的浓雾再次萦绕上心头,弥漫至整个病房,我甚至开始看不清赵医生的脸。
“顾影……”赵医生在叫我,可我看不见他,他在一座森林里,远山、古寺,有钟声。远远地,远远地……
循着钟声,我一直往前走,拾级而上,终于找到了那座寺庙,却看见赵医生和陈医生在争吵,至于吵什么,我不清楚。沈枫和胡静拉着赵医生,沈枫的爸妈拉着陈医生。
“你们在干吗?”经我这么一问,他们都停下了争吵,视线穿过他们,我看见庙中佛堂内的那座金佛正似笑非笑地俯视我们这里所发生的一切。
这时,陈医生突然说:“顾影,快离开这儿,快逃吧!”
而后,“嘭”的一声!好像什么东西重重压下来的声音,又像寺庙敲钟的声音,总之,这一声巨响好像冲破了我脑海的那一围高墙,我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