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望向身侧坐下的严纵:“听说现在,你那慈爱的父亲正在温园宴请n市名流,为你亲爱的妹妹温爱庆祝二十岁生日。所以阿纵,你现在是要回家还是去温园。”
“二十岁生日,我被卖给万家这么多年也不见他给我过过什么生日,多有趣,为什么不去?”摘下墨镜随手甩在座椅上,严纵拂了拂额前的发丝,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所以你穿成这样?阿纵,我不得不怀疑你的品位。”
“她温爱不就喜欢这样浮夸的装扮嘛,我没家人过生日生气不行么。”严纵歪头。
“呵,上个月卢登堡庄园的生日party是为谁办的?阿纵,你是小白眼狼吗。”捏了捏猫耳朵,万随接通耳麦低低开口:“乔,开温园。”
拨弄发丝的手一顿,严纵转头看向车窗外,眼神微凝。
万随,是你。自从十年前严家一夕崩塌变为温家后,只有你每年大张旗鼓为我庆生。
可是,就是放不下。
温家的东西,原本就是严家的。
温宅是严家的祖宅,温园是爷爷奶奶亲手布置送给母亲的新婚礼物严园,就连温显正,也是用着她严家的钱养了二十年的女人小孩。
温家,多好听,多显赫。
可有谁记得,他温显正二十几年前只是一个默默无闻孤儿院出来的严氏小职员,一朝见到不食人间烟火的天真大小姐,那一出早有预谋的英雄救美,雪中送炭,青蛙变王子的戏码逐渐上演。
于是,大小姐坠入爱河,然后便是全城皆知的,千金与平民的荒唐婚礼。
再然后,十年过去,温显正逐渐显露出他真实的面目。伉俪情深其实是朝三暮四,忠诚老实变成了两面三刀。
紧接着,大小姐发现了外面偷藏的女人,生性柔弱的她只能每日以泪洗面,年纪轻轻便得了抑郁症,最后吞安眠药自尽。
温显正迫不及待带着外头的母女二人进了严家,严家二老怒急攻心,不久便撒手人寰。
最后,温显正将他年仅十岁的严姓亲生女儿抵送给万家,以填补自己初接手严氏公司管理不利导致的资金漏洞。
“阿纵,这几年温家的资料。”清浅的嗓音将严纵思绪拉回,低头看去,面前多了一叠厚厚的纸张。
“万随……”严纵抬眸,望向身侧专注抚猫的男人。
“放手去做。”许久,一声回答。
“万随……”不要对我这么好。
几不可闻的叹息,严纵翻开膝上的资料。
近十年来温家各人详细记录跃入眼帘,温氏成立,温家宴席,公司每年财务收支……
一行行看下去,严纵面容逐渐狠厉。
温显正,这名字是瞎了狗眼才会安在他身上。
温爱是么,温爱,多温暖,给予所有温家的爱。
呵,温显正估计不清楚,爱给多了会泛滥成灾,小小年纪便是那样的德行,肆意妄为,城府极深。
不急,如今她回来了。当年被插在胸口的尖针,她严纵会一点一点,慢慢拔,出来。
温家,她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