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很好,很健康。”
诺拉注视克利夫兰毫无情绪的眼眸,确信他完全没有嘲讽她的意思,才收回目光,敷衍地点点头,转移话题,“您也是受邀来这里的吗?”
“恩。”克利夫兰恹恹地回答,在他眼里这里所有穿着光鲜,笑容优雅的人类,还不如刚刚运到诊所里的一具尸体来得值得观看,他不耐烦地松了松领结,完全没有意识到一个家世贫穷的底层少女究竟是怎样进入这个晚宴,又是和谁一起来的,他只不过是看到一个非常眼熟的背影——拜职业所赐,他不记得大多数人的脸,却对人的体型,气味或是特征极为敏感,几乎是扫过去一眼就看到了她的身影,丢下正在和旁人热络聊天的弟弟,偷偷溜了过来。
“吃晚饭了吗?”诺拉出于客气问了一句,没想到雇主立刻不客气地回答道,“没有。”
她伸向餐盘的手顿了顿,只好按着礼节询问,“想要来点吗?”
克利夫兰扫了一眼,然后指着长桌尽头,理所当然地说道,“烤鹅填栗子馅,谢谢。”
“……”诺拉很想告诉他“老板我已经下班了”,却没胆量得罪那金灿灿的两英镑,只好忍耐着走过去,帮情商为负值的霍克先生拿来他喜欢的食物,克利夫兰完全不客气地动手了,虽然平日里看上去生活乱糟糟的,却没想到他的礼节却很完美,行动间带有自小养成的贵族特有的优雅姿态,诺拉想到了他的身份,不免点点头,对之前的一切都有了解释。
克利夫兰见她不时瞥过来,以为她有相同的爱好,友好地开口,“你也想来一份?”
“…不必了,谢谢。”
这顿上司下属之间第一次共同进餐,虽然环境略微奇特,但总归气氛和谐友爱。吃饱后克利夫兰轻轻擦拭嘴边,见诺拉正在打量放在桌边的红酒,不禁开口问道,“你想喝?”
“我……”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一个声音就打断了她,接口道,“——1820年的波尔多红酒,口感柔顺细致,即使是一位女士,也会爱上它滑入喉道的美妙感觉。”
塞西尔杜安独自一人来到这个角落,面带微笑看上去风度翩翩,他凝视着诺拉微微挑起眉梢的年轻脸庞,弯腰亲吻她的手背,喃喃道,“再次见到您非常高兴,我希望这里的食物能够让您满意。”
除了你以外其他的我都很满意——诺拉不动声色地收回手放在身后擦了擦,微笑道,“非常美味,多谢您的招待,杜安先生。”
塞西尔杜安眼睛里光芒愈盛,他看了克利夫兰一眼,似乎愣了愣,有些迷惑的样子,“这位是……”
“克利夫兰霍克。”诺拉看他似乎没有回答的意思,避免冷场代为答道。
“霍克先生?”他一惊,脸上立刻露出较之前更热情的笑容,“您好,我仰慕您已久了,如今见到您,我简直……”
克利夫兰扭过头,微微皱眉,询问诺拉,“他是谁?”
“……”
他是您参加这场宴会的主角,杜安家族的继承者,奥斯曼小姐的未婚夫——诺拉在心里呐喊,面上却不动声色,瞥了一眼塞西尔被冷冻成冰的脸,不觉十分头痛,只能在彻底冷场之前力挽狂澜,微笑道,“这位是塞西尔杜安先生——抱歉,霍克先生记性并不太好,他刚刚没能认出您。”
被下属当面吐槽记忆力,克利夫兰有点不高兴,本来吃饭吃得好好的,不知道哪里冒出这么一个浑身散发着牲畜叫-春气息的人类,硬生生插足这本来非常令人享受的安静净土。他面无表情地盯着这位宴会主角,直到即使塞西尔再迟钝也发觉了这股明白告诉他“我很不爽”的气息,他脸上笑容僵硬,不敢再作出另外讨好的行动,找了个借口就走开了。
诺拉松了口气,没想到克利夫兰也紧跟着松了口气,她不觉好笑,开玩笑似的说道,“先生,您看上去似乎很怕他的样子。”
“所有没带脑子却长着腿可以自由行动的生物,都令我惧怕。”克利夫兰严肃地告诉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皱起眉,“福尔摩斯是谁?”
话题太过跳跃诺拉一时回不过神,愣了愣,才答道,“……一位有共同爱好的熟人,以及分租人。”
“他也喜欢尸体?”克利夫兰眼前一亮,完全忽视了“分租人”这个概念。
诺拉斟酌了一下,“可以这么说,当然,他更喜欢找出制造尸体的人。”
克利夫兰点点头,很满意,“如果他失业了,非常欢迎他来诊所工作,我可以付给他两英镑。”
诺拉忍不住笑了,“我会如实转告他的,如果真的有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