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他正在照顾花草。
林斯申请来的那些种子,已经被他妥善地种下,每一株都长势旺盛,郁郁葱葱的一片,非常讨人喜欢。
林斯看到他给每一盆植物挨个浇水的样子,忽然想起最开始,被和自己赌气的小凌一摧残的那一烧杯猫草,轻轻笑了一下。
浇完水,凌一又拿了些小工具捣鼓一株玫瑰幼苗。
——这种植物一般不通过种子来培育,因为发芽率很低,后期也需要很多照顾——凌一能种出来,也是有点本事。
漂亮的人和漂亮的花草,非常赏心悦目。
凌一照顾完花花草草,去洗了手,就腻在林斯身边不动弹了。
林斯关了手环的阅读界面,专心玩弄怀里的凌一,就这样虚度光阴,竟然还觉得不错。
凌一拿起林斯的右手,翻来覆去地看。
林斯的手一直很好看。
这只手也不知道在他身上扎过几千针,导致凌一握着它,就有点微微的、过电一样的发麻,但又很喜欢握着。
细白的、瓷一样的质地,常是凉的,每一个骨节都很秀气,他一点一点摸过去,又挨个捏漂亮的指腹,怎么都玩不够一样。
他想一口咬上去,却舍不得下口,最后拿到唇边亲了亲。
林斯看他动作,笑一声,手指去按他柔软的嘴唇。
凌一把他的手拿开,拽住他的领口,支起身子重重吻了下去,把人按在了床上。
吻够了,又滚到一边,把自己裹在被子里扑腾了几下,一脸不高兴。
看样子,似乎有点焦虑,还有点躁动。
林斯观察着他的动作,挑了挑眉:“你发情了?”
凌一:“啊?”
林斯坐起来,居高临下看着他,忽然道:“我想起来一件事……”
凌一:“?”
“某个人的发育有点迟缓,成年的时候还没有观察到第二性征,被我按着抽了一管血去查激素水平,”林斯的此时的声音比往日低了一些,带着沙,“是不是你,嗯?”
凌一感到一丝丝的窒息。
下一刻,他整个人都几乎要跳起来。
“你要干什么?”
林斯左手按着他,右手从腰侧往下滑:“检查一下。”
凌一:“!!”
他由一开始的一丝丝窒息,变成了完全的不能呼吸。
林斯斟酌了一下力度,轻轻揉了几下。
“唔,”他道,“还可以,正常了。”
凌一从林斯手下逃生,把自己裹起来,警惕地退到角落。
“你好像对这种事情有抗拒?”林斯蹙眉。
凌一放空大脑,不去想身体上的感觉,垂下眼,不说话。
林斯:“嗯?”
“我觉得很不好,”凌一微微蹙起漂亮的眉,“说不出来。”
林斯:“形容一下。”
凌一抓不住那种遥远的感觉,但它仿佛从很久之前就根植心中。
“它让我有种感觉,”他最终道,“可能会失控的感觉。”
林斯看着凌一。
这句话一落下,他总算是知道凌一性格的所有成分了。
这种东西并不是毫无征兆,凌一从小到大,一直被所有人喜欢,不仅因为漂亮的外表,更因为毫无瑕疵的性格。
他一直是个很温柔的人,脾气很好,有时候,过于好了。
林斯回忆过去,发现凌一确确实实没有过任何真正生气或者发脾气的时候。他并不表现出任何攻击力,即使身体的各项指标都远超常人,却从不用暴力解决问题。或许,造成这一切的并不是性格本身的、彻彻底底的温和良善,而是出于本能的克制。
“你确实是叶瑟琳的孩子。”林斯笑了一下。
他伸手,拨开凌一裹住自己的被子,像是从沙堆中挖出一只小鸵鸟一样。
“看着我。”
凌一抬头看他。
“营养剂可以满足身体对营养摄入的全部需求,但是人们至今也无法抗拒食物的诱惑。”
凌一点点头。
“因为咀嚼会带来一种快感,”林斯淡淡道,“在我们还没有完全进化成人的时候,只有咀嚼血肉才能满足食欲,这种联系永久保存在了基因序列里。”
凌一静静听着。
“和它一起写进基因的还有很多东西,猎杀,繁衍,征服,独占,都来自本能。”林斯的声音很轻,“完全没有必要抗拒。”
“不去抗拒的话,就和野兽没有区别了,”凌一闷闷道,“……我原本就已经很不像人了。”
“兽性从来没有消失过,”林斯解开了自己衬衫的第一枚纽扣,淡淡道,“你的身体是人类进化的终点,性格被所有人赞赏——你哪里不像人了?”
如果林斯认为他是人,那么他就是。
第一枚过后是第二枚。
锁骨。
瓷白的皮肤。
凌一看着这一幕,这些时日来一直隐约盘踞心中的焦灼与不安竟然渐渐尘埃落定。
“哥哥。”他忽然喊出了这个许多年未曾提及的称呼——在最无助和惶惑的时候才会脱口而出的称呼,虽然他此时神色平静。
“我在烧。”
林斯看着他,眼中霜色冰消雪融。
“让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