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毫不迟疑的说,“给我一块。”
她以后只要能出宫肯定会来养生堂的。
两个婢女迟疑,“主子,这么大笔银钱,回去后老太太肯定会过问的。”
安乐有些烦了,“怎地我作甚你们都要劝劝,到底你们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
两婢女噤声,只能掏出银票递给掌柜。
乔掌柜把快精致的檀木牌递给安乐,安乐拿在掌心把玩着。
乔掌柜笑道:“我们东家已经煮好了艾蒿肉丸汤,客人要不要去后院尝尝?”
安乐双眸发亮,“要的要的。”她才下楼时就闻见了肉香,特别香,是她从来没闻过的,都不知道肉食可以做出这种香味来。
她随着伙计朝后院而去,身后的婢女想跟上,安乐回头瞪了她们一眼,“别跟着我,你们就在这里等着。”
去了后院,安乐惊了下,这里虽没宫里的宫里的御花园大,但却精致漂亮,远处一小片花园里面的花草也都郁郁葱葱,姹紫嫣红,不仅如此,她还发现高人也在木亭里,她惊喜道:“高人,您也在这呀?”
沈糯刚煮好艾蒿肉丸汤,过来庭院这边休息下,见到少女,她笑道:“姑娘睡好了?”
沈糯已经从乔掌柜那听到这少女来养生堂的事情来,她听见少女笑眯眯的说,“高人别喊我姑娘了,唤我芫凝吧,我叫芫凝。”她没有说自己的姓,她叫封芫凝。
安乐刚坐下,伙计端了碗艾蒿肉丸汤过来。
她接过尝了口,叹道:“好鲜美,而且还带了丝甘甜。”
很普通的食材,味道却鲜美甜美的要命,是她从来没有吃过的,御膳房的厨子都做不出这样的味道来。
沈糯简单同她说了说这道艾蒿肉丸汤的做法。
安乐晌午还没用膳,足足喝了两碗,一边喝还一边说,“高人,这也是您熬的汤吗?”
沈糯失笑,“别喊我高人了,唤我沈糯吧。”
她已经看出来了,少女印堂上的晦气散去,小灾已过。
且观这女少面相,非富即贵,身份不凡,仔细看去,少女面上还带有贵气,隐隐约约缠绕一丝龙气,也就是帝王之气,龙气可不是随便都能沾染在什么人身上的,得有血缘关系,或者最亲近的人。
她修为进步后,能看到的气也就更多了,以前她是看不出龙气的。
所以这少女的身份也比较好猜了,她上辈子还从穆秀娇口中听过封芫凝这个名字,穆秀娇有次从宫里回来后,恨声说,“封芫凝不就是仗着自己是太皇太后的亲孙女,所以才被破格封为公主的,有什么可骄纵的。”
上辈子,她去宫里吃宴那几次,也没瞧见过这位公主。
沈糯只当不知她的身份,与她闲聊。
这位公主似乎很喜欢风水玄门道门这些东西,一直不停的问她。
沈糯能解答的,也会都会详细解答给她听。
两人就这样聊到了申时,外面守着的两名婢女都要给急死了。
还是安乐看时辰不早,才跟沈糯告辞,还开始亲切的喊她沈姐姐。
…………
安乐带着两名婢女回到宫里时,夕阳落下,她心情甚好,回到寝宫换了衣裙才过去太皇太后的寝宫,陪太皇太后用晚膳。
太皇太后见她这个时辰才会,皱眉问,“一去外面,你这心就跟疯了一样,这都什么时辰了,现在才回,知不知道祖母有多担心你。”
“知道皇祖母担心凝儿,皇祖母快别生气了,瞧瞧凝儿给您带了什么回?”安乐笑眯眯在南街书肆买的经书递给太皇天后,“书肆就剩这么一本了。”
太皇太后接过经书,的确是她想要的那本,她道:“东街书肆你不是跑了几家,都没这本经书,是在哪个书肆里买到的?”
安乐吐吐舌头,“南街那边一家书肆。”
太皇太后一听,皱眉,“南街都是鱼龙混杂的,以后别去那边逛了。”
安乐道:“祖母不知,南街有家很厉害的养生堂呢,是真的有效果,我在里面待了两个时辰,睡了一个时辰,特别舒服,气色都更红润了些,祖母平日不是入睡困难,身上还总不舒服吗?不如下次我带您一块去试试。”她知道皇祖母年纪大了,身上很多小毛病,她问过沈姐姐,沈姐姐说,年龄大的老人家来养生堂,效果会更好,身上不少小毛病也都能缓解。
太皇太后道:“你是不是又给人骗了?什么养生堂?还入睡?是不是里面燃的迷魂香,所以进去就想睡?”
“不是呀,皇祖母!”安乐有些急了,“凝儿还是分得清迷魂香跟自然入睡的。”
迷香的话,醒来后全身酸软无力很痛苦,可沈姐姐那的养生堂醒来,精神气骗不得人。
她担心祖母不信,到时候还要责罚养生堂。
太皇太后道:“行了行了,哀家也没说甚,赶紧用膳吧。”
她这样的身份,不至于同个做生意的计较。
真要是骗子开的铺子,迟早关门。
安乐咬唇,到底没在跟皇祖母争辩。
用过晚膳后,安乐先回了自己的寝宫,太皇太后喊了白日跟着安乐出门的两个婢女,问她们,“安乐白日里都做了些什么?”
两个婢女仔细道出,却省略了安乐得了那养生堂东家一枚符,最后还在书肆门口摔倒的事情。
这事儿说出来,她们连命都别想要了。
但安乐去养生堂的事情,两人没瞒着,安乐今日花了一千两买身份牌,这么大笔银钱,太皇太后不可能不知。
太皇太后听过后,问,“那养生堂里面如何?”
两个婢女迟疑下说,“回太皇太后的话,那养生堂里面进去后,的确不太一般,能让人舒缓不少。”
她们实话实话,不敢再太皇太后面前胡言乱语,当时当着公主面说养生堂有古怪,也不过是怕公主责怪她们伺候时睡着的罪。
太皇太后沉默了下,挥手道:“行了,哀家知道了。”
她对那养生堂倒也有些好奇起来,却也不想自降身份,过去南街那种不入流的地儿。
………………
沈糯在养生堂待到酉时才离开。
陈婶还是最后帮着养生堂打扫完才离开,江栋也在里头帮忙。
之前他每次都是蹲坐在外面的台子上,被沈糯撞见几次,最后同他说,“这个时辰,养生堂已经没客人了,你要等你娘,可以进去等着的。”
后面这几日,江栋都是在养生堂里面等他娘。
后来见娘都帮着打扫养生堂,他也会帮忙,每次帮着打扫完,她们娘俩才离开。
之前江栋还问过他娘,不是她当值,为何还要帮着打扫。
娘说,“东家心善,愿意让我在养生堂上工,娘很珍惜,帮着多点做活算什么。”
江栋点点头,从那以后都会帮着娘干活。
这天,江栋帮着娘打扫完养生堂,前脚刚离开,他发现东家后脚也出了养生堂,他迟疑下,同陈婶道,“娘,你先回,我还有点事儿。”
等陈婶离开,他才去追上沈糯。
沈糯回头,发现是江栋,笑道:“不送你娘回去,跟着我作甚?”
江栋红着脸说,“特意过来跟东家道谢的,我知我娘的咳症是您给抓的药,还有养生堂的原因,我娘之前的那点病症就彻底好了,多谢东家。”还有,他发现娘脸上的麻子似乎少了点点,他觉得应该跟养生堂有关,才惊觉东家应该真的是很厉害的风水大师。
之前陈婶才上工时,沈糯就发现,陈婶因肺热病了好久,一直没抓药吃,表面的病症看着像是时间久了痊愈了,但实际不是,所以就帮着抓了几副药吃了,咳嗽好了许多,然后整日待在养生堂,身体也彻底恢复过来。
沈糯笑道:“陈婶是我养生堂的伙计,她若整日咳嗽,也会影响客人,所以才帮她抓了两副药。”
江栋却知,根本不是这样,就是东家心善,娘的脸上全是麻子,出去给别人浆洗衣服,都被嫌弃,娘自那以后就不怎么愿意出门,是东家给了娘这份工。
娘自从有了这份工后,笑容都多了许多。
“谢谢东家愿意给我娘这份工。”
沈糯望着江栋说,“这是你娘自己争取来的,她很善良。”
江栋微怔,娘的确很好,有时候还会把她的口粮分给路边可怜的小乞儿。
江栋对着沈糯深深鞠了一躬,这才一溜烟小跑,去追上陈婶。
陈婶脚程慢,被儿子追上后,笑问道,“跑哪去了?”
江栋从怀中掏出两个萝卜丝饼,“我去买这个了,娘,给,咱两一人一个。”
这是他和他娘都爱吃的东西,一文钱一个,便宜又美味,以前小时候,娘经常给他买来吃。
江栋嚼着萝卜丝饼,牵着娘的手,他虽快有十岁,个子都到了娘的胸前,但没什么人时,他还是喜欢粘着娘。
他含糊不清说,“娘,你要不要同爹和离,娘以后都有薪水,而且我瞧着东家这么厉害,养生堂以后定会大红大紫,以后薪水肯定还会涨,完全不用靠爹了。再说了,你就算待在江家,爹也从不给你银子,天天还把你当成老妈子使唤来使唤去,你下工回去还得伺候一家子老小,娘不如和离了吧。”
他怨恨爹,不喜欢娘在留在那个家里,娘留在那个家里,就像个奴仆,要伺候爹祖父祖母,还有爹娶得那小妾和生的一双女儿。
陈氏慢慢顿住,眼中的光彩散去了些。
“娘不能和离。”
不是离不开丈夫,而是和离,她的栋儿在江家,她根本不放心,她没办法带走栋儿。
江栋生气,甩开陈氏的手,一言不发的朝着前闷头走去。
陈氏跟在江栋身后,心里难受的厉害。
…………
次日,二月二,龙抬头,沈糯也去山上拜了拜,求得沈家安康,求得今年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
又过了小半月,到了二月中旬,距离沈父和沈焕到京的日子也越来越近了。
养生堂的生意也比半月前好上不少。
除了原先的几位客人,又多了些夫人太太们上门。
原来是陶老夫人的老姐妹,冯老太太那次回家后,被几个儿媳说她买身份牌是被人骗了后。
这些日子,冯老太太照例跟老姐妹来隔三差五来养生堂舒缓舒缓,气色那是一日比一日好,冯家人本抠门,几个儿媳见老太太气色越来越好,之前就想来养生堂瞧瞧到底什么明堂,终于抽了个时间去锦绣养生堂一次。
结果就这么一次,冯家几个儿媳也都是心服口服起来。
知晓她们误会养生堂了,人家根本没骗老太太银子。
她们也就差个两三天去一次,还把养生堂介绍给自己最要好的闺友。
再者,锦绣养生堂这么大的铺面,有路过的夫人太太或者姑娘们瞧见,肯定还是有些好奇,加上这养生堂里面,总散发出浓郁的食物香气,实在勾人。
几两银子对她们来说,不算甚的,也就进来试试,再看看到底是什么吃食,如此香。
这进来一试,就知养生堂没骗人,自然就成了熟客,再带上家里人来。
所以目前养生堂的生意虽不至于人满为患,但也比才开始营业时好了不少。
身份牌都卖出去十块了。
日子很快到了二月底,沈父和沈焕,带着蒋小玉蒋小峰来了京城。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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