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吧。”许问说完这三个字,就垂下眼眸切香肠了。
他爷爷常说,他许家十几代人都是高傲跋扈,从来没有像他这样温润的。
林笙没有走进去,而是扭头回到院子里,眼间不经意流露出一抹笑意,她想起十五岁的许问很认真的说:我从小教一个女孩温柔的长大,不是让别人对她恶语相加。
殊不知,他在这个女孩的影响下,也逐渐变得温柔,这一抹只属于林笙的温柔。
李梦后一步走出来,坐在林笙左手边:“怎么了?这么开心?”
“嗯。”林笙眨眨小鹿般清澈的双眸,享受着迎面吹来的凉风。
“这阵风好凉快。”李梦闭上眼睛。
吃完午饭,众人在宋艺的提议下去摘百香果。
老太太走在最前面带路,宋艺提着个大麻布口袋大摇大摆的走在最后头,十分滑稽。
“牲口啊你。”彭吉白了他两眼,随手扯了一根狗尾草拿在手上。
林笙稍稍惊讶的拉着许问的手臂:“这里的田坎是一道一道的。”
张豪站在原地,俯视着一块块像阶梯似的田,只不过稻谷已经收割完了,留下一片荒芜的黄棕色。
“是梯田。”许问扭头,望着眼下的田。
张豪说:“我们这里算小的了,小梯田。”
夏风好像长了眼睛,跟着一道一道的田坎楼梯爬了上来,打在几个人脸上,风里夹杂着再生稻的清香。
宋艺在前面催促道:“问哥豪哥嫂子,你们三个快点儿啊。”
“催什么催,赶着投胎啊?”张豪笑着骂了一句,“你们先走,我能找到。”
林笙笑着喊了他一声,声音化在呼呼的长风里:“许问。”
许问扭头看着她。
张豪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朝前面追赶过去:“你俩快点儿,我在隔壁翻山的地方等你们。”
“行。”许问轻轻笑了声,对林笙说,“豪总挺识时务的。”
林笙看着他,弯着眼睛笑的像个孩子,眼角泛着泪花,她伸手揉了揉说:“风太大了,吹的眼睛涩。”
“嗯。”许问抬手,用大拇指拂去她眼角的泪渍,他酝酿了十几秒才说,“林笙,我好喜欢你。”
林笙愣了愣,风太大了,她差点儿听不清。
许问笑着又说了一遍:“林笙,我好喜欢你。”
“嗯。”林笙说,“我也是。”
许问沉沉从鼻子呼出一口气,伸手揽住她的腰,温热的唇贴在她的眼角,无声的吻去她眼角的泪痕,从梯田脚下袭上的风越加猛烈,远山上的双飞雁飞往更远的山林。半晌,他才松开她,笑了笑。
他的笑容里好像藏着一坛老酒,闻着气息就已经半醉。
林笙拉着他的手,往梯田背后的山走去,走了没几步,她突然向前迈步跑去,稻田被烈阳晒裂开,整齐的水稻桩上又重生了几束稻苗。
林笙回头看着许问温润的脸,她想告诉他,她将毕生守在他身边,至此终年,在他的视线范围内,亘古无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