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活人叫做周一叶!
周老板被兰陵王控制了,我终于明白了小南子那时候和我说的“被控制的人身体十分僵硬”是什么意思了,现在的周老板关节仿佛是失去了灵活性,像个木偶一般地朝我走过来,再加上他脸上缠着的绷带,他没有一个时候比现在更像一具木乃伊了!
用脚趾头像也知道他的目标就是听从兰陵王的吩咐,擦掉封印。
在这个时候,我感觉到了绝望。
我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周老板擦掉面具上的封印。
这一回,我懂事儿了。
我抬起手,对兵大爷说道:“不用,我自己来。”
兵大爷停在了兰陵王的身后,不会再向前一步了。
我戴上了面具。
就在鬼面具贴上我的脸面的时候,在这一刻,我感受到的不是冰凉,而是疼痛!
脸就像是被无数根细针扎进来了一般,脸面火辣辣的,但让我感到恐惧的并不是我也将要毁容了,而是——
那些“毛细血管”从我的脸上钻进来,我感觉到“它们”盘着我身体里真正的毛细血管在疯狂地蔓延,“它们”在朝我的大脑袭击!“它们”想要攻占我的大脑!
痛!
剧痛!
就在这一刹那,我感觉到“它们”钻进我的大脑里了,并深深地插入到我大脑里面的每一条缝隙里面了!
“啊!”我抱着头,跳起来,又叫又跳,剧痛令我发疯,我倒在地上打滚,滚来滚去,又跪在地上用头撞地,希望用这种方式能减轻我脑袋里面被侵入的剧痛!
但是没有用。
很痛。
“它们”入侵我大脑了。
我终于知道周老板当时为什么会发疯了,因为“它们”会入侵人的大脑,所有的“毛细血管”都扎进大脑里面,这种控制是彻底的、绝对的,“它”想要人死,人就死;“它”要人疯,人就疯——人,没有选择的余地。
我跪在地面上绝望地流下了眼泪。
我感觉得到,“它”在我的脸上复活了,变得灵活起来了,鬼面具不再是一张鬼面具,而是一个灵活的、拥有丰富表情的脸。
渐渐的,大脑被侵入的剧痛也消失了。
鬼面具哈哈大笑,说:“我……我又活过来了!天呐,这里为什么这么黑?为什么我会离地面这么近?我现在是在什么地方?”
我听见兰陵王对我说:“苏悦,抬起头来,站起来,坐下。”
我不。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反正现在我就想保留着这个姿势,因为刚才的剧痛让我丧失了太多的体力,我已经精疲力尽,无力再动一根手指头了。
俗话说,“哀莫大于心死”,现在我已经听到我心死亡的声音。
反正我都要死了,兰陵王还有什么好怕的?
鬼面具惊慌地说:“苏悦?我现在附身的人是苏悦?是我们1500年以前的大仇人——周术士吗?天呐,我为什么会附身在他的身上?不,为什么我无法控制他的身体?上一次,我附在周氏子孙的身上,我的‘根’深深的扎入他的大脑,我能控制住他的一言一行,但是我为什么不能控制住苏悦的身体呢?”
兰陵王再次对我说:“苏悦,你站起来!”
我偏不。
跪趴着的姿势有点累,我往旁边一滚,大咧咧地睡了下来。
脸朝上,我看见了兰陵王。
他依然安详地坐着,一袭白衣,不染俗尘。
我现在有点明白他为什么要来找我了,他并不是因为我对鬼面具动了手脚,才迁怒于我,他是必然要来找我的,因为我是活人。
只有活人才能让鬼面具附体。
只有活人才能让鬼面具附体后复活、说话。
兰陵王要找的人不是我,而是鬼面具。
这是不是很奇怪?兰陵王就要开启一场和自己对话的场面了,我苏悦活了24年,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能够和自己对话的场面,这可真是稀奇,不过我也很想知道,白衣兰陵王为什么想要和另一个“自己”对话。
白衣兰陵王是本尊,
鬼面具是兰陵王的千年怨恨、是力量,
这就像是正义与邪恶两个小人儿,人们的心里面总是住着两个“自己”,一面为善、一面为恶,在人活着的时候,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是这两个“小人儿”在打架,哪个“小人儿”打赢了,人就做什么事情。
白衣兰陵王要和另一个“自己”对什么话呢?
他面对自己的“怨恨”,又会做出什么反应呢?
我感到好奇极了,甚至迫不及待的想要观看这一场好戏。
“是……是你???”鬼面具吃惊地说,它好像很不愿意看到兰陵王。
兰陵王抬起脚尖踢了踢我,平淡地说:“对,是我。”
鬼面具说:“不!我不想见到你,你将会剥夺掉我的意识,我想作为一个独立的生命体存在着!你看到我血管了吗?它们里面有血液的流动!我是活的,不是死的,我不想和你沦为一体!”
兰陵王冷笑着说道:“不管你愿不愿意,你都是我身体的一部分,你迟早还是要回到我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