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人抬的大轿很是稳当,沐晰晴心情激动地坐在轿子,强忍着想要掀开盖头的和轿帘往外看的冲动,只听得耳旁锣鼓喧天的喜乐,入目是一片喜庆的大红色。从小她就在想象着她穿上婚纱会是什么样子,那个迎娶她的白马王子又是个什么样子,万万没想到的是真到了这一天洁白的婚纱没穿上,却穿上了更合心意的凤冠霞帔,那个迎娶她的男子就在轿子前方不远处策马徐行,如果要问她这是个怎样的男子,她一定会说这八个字——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沐晰轻轻抚摸着手里的苹果浅笑,还记得穿越来的那天如此悲催,穿死人的嫁衣,挖坑埋葬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少女,后来他误会她别有动机,那个时候,她以为她的穿越之行要么以死结束要么以回去现代结束,没想到到头来还是嫁给了这个让她只一眼就认定了的人……
到了煜亲王府,正殿前的庭院里正进行着一场场歌舞,直到婚轿进了庭院才停了下来,墨云殇翻身下马站在主殿门口正中,旁边有一司仪高喊道:“凤凰三点头,新娘收心!”紧接着轿子就晃动了起来,弄得完全没听懂刚刚那句话的沐晰晴左摇右晃差点没从座位上跌下来。几番颠簸之后,婚轿终于随着一声“落轿”稳稳地停在地上。沐晰晴以为要迎她出轿了,慌忙理了理衣裳坐好,却听到外面又是一声高喊:“新郎三射箭,驱除红煞!”
司仪的话音刚落地,赶来观礼的众人顿时眼睛瞪得大大的盯住墨云殇,只见他从喜盘上拿起红色的弓箭,三箭齐发,状似随手一拉,而三支箭整整齐齐地钉在婚轿顶框上,那力度准度和熟练度让在场的人无不倒吸一口冷气——这真的是传说中六年来一直重伤失明、疾病缠身、几近死亡的煜亲王爷墨云殇吗?为什么他们看到的还是那个所有人闻风丧胆的战神墨云殇的模样?
无视掉在场众人的神色各异,墨云殇轻笑着走向婚轿,喜娘掀开轿帘,一只熟悉的手出现在沐晰晴喜帕下的视线里,她一直认为墨云殇的手是她见过的最好看的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握上去暖意融融,有些薄茧,不大不小刚刚好能包住她的小手,被他的手握着,沐晰晴感到无限的安心。
接下来无非还是一些婚礼的习俗,跨马鞍、跨火盆……走过了这些来到正殿里开始行拜天地礼,墨云殇的父王早逝,母妃身子不适不能前来观礼,于是上位上坐着的是急急从皇宫赶来的老祖宗和皇帝,其余宾客依各自身份顺次而坐,众人簇拥着墨云殇和沐晰晴走进来,就在即将要行“一拜天地”礼时,一颗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小石子十分精准地打在了墨云殇的腿部,墨云殇霎时间跪倒在地,大汗淋漓。沐晰晴慌忙松开手里的红绸去扶他,却在触到他此时变得冰凉的手时顿然一惊。
“你怎么样?”沐晰晴不是地道的古代女子,此时此刻她只担心墨云殇的身体状况,别的都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遂顾不得什么新娘子不能讲话之类的规矩,小声开口询问。但墨云殇却是无力回答,他正拼命调动着内力去压制体内四处乱窜的毒素。要知道他此番就是为了给沐晰晴一个完美的婚礼才服下了临时的解药,把体内所有的毒素集中到上身,这样才能勉强维持一两个时辰的自由行走时间。从迎亲到现在时间也差不多快到极限了,再加上刚刚那颗绝对是蓄意的石子准确地打到了他右腿的穴位,此时此刻他体内被药物困顿了许久毒素像疯了一样涌向他的双腿并在体内四处乱窜,他现在全身上下疼痛难忍,且寒冷的如坠冰窟。
不,一定要坚持下去,马上就要礼成了,绝不能毁在这一刻。
墨云殇这样想着,咬着牙借着沐晰晴搀扶的力量再次站了起来,但人们总是不怀好意,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不知是哪只脚又轻轻在墨云殇脚边一绊,这次他再也无法压制毒素,双腿彻彻底底地失去了行动的力量,只剩下钻心的疼痛。眼见着墨云殇已经支撑不下去了,可没有墨云殇的命令流云也不敢自作主张将轮椅推过去,只好求救似的看向逆天行,逆天行无奈地摇摇头,没有接过流云手中的轮椅,而是拿着一个小瓷瓶走了过去——这么多人在场,如果把轮椅推出去那无疑是对墨云殇赤/裸裸的羞辱,与其那样还是给他再吃一次药的好,虽然药吃多了对身体无益,但好在害处也不是那么明显。
“煜亲王这是怎么了?还没行房呢就先腿软了?哈哈哈……”一个粗鲁下流的声音突然在一片喜乐声中响起,异常刺耳。整个殿堂的人都往声源处望去,只见是口出恶言的是一个身形消瘦、面饥黄眼无神的青年男子,整个一副纵欲过度的模样,也难怪会说出那样不堪入耳的言语了。
沐晰晴心中气愤,却也知此时此刻不是她能发作的时候,否则只会让墨云殇更加难堪。只听见老祖宗开口道:“闭嘴!东青国王子若是诚心来观礼的就安静坐着,不然还是请出去吧!”
“哈哈。本王子自然是来观礼的,现在煜亲王身子不适本王子问候两句难道不应该吗?哦,本王子想起来啦,煜亲王可不是行房腿软,而是当年大败在我东青国将军手下,身中奇毒、重伤不愈,先前硬撑着场面,此时此刻怕是撑不住毒发了吧?哈哈哈……千万别喜事办完办丧事哟,可惜了玄月公主这号称天下第一美人的可人儿,要不你看让给我怎么样?本王子保证她……”
“够了!来人,把东青国王子给朕打出去!”皇帝黑着脸大吼,别人说煜亲王什么他或许可以顾忌着两国邦交忍着不发作,但他决不能容忍别人对他的掌上明珠有一言半语的冒犯!
东青国王子不以为然,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身后的随从狠狠的捏了一下肩膀,东青国王子不满地看了眼身后的人,终究也没再说什么,安静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
“继续行礼吧。”
“是。”
吃了药之后墨云殇感觉好多了,浅笑着行完婚礼的一切礼仪,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只有沐晰晴知道,他心里一定很难受,没人会在那样的场景下还真正无动于衷吧?除非是行尸走肉。
夫妻对拜之时沐晰晴在喜帕下偷偷瞄到一眼墨云殇的脸,除了脸色比平日里更加苍白外其余无任何异常。沐晰晴不禁叹息,墨云殇真的是一个过于完美的男子,试问天下有多少人能做到从人生顶端跌落到人生最低谷时不自怨自艾、不自暴自弃?试问又有几人能做到从驰骋疆场快意人生变成重伤失明、家破人亡之时不自卑自贱,还能独当一面担起一切应该担当起...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