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身黑衣,面容裹得严实,划破血色长空而来,背后仿若有万数鬼魅,它们都在窥探这一场血色。
钱大校那个时候还是个小兵,算不得大校的位置,他那个时候惊出一身冷汗,连断掉的右腿都唤不回他的意识,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
“去吧,我的小宝贝们。”那人低哑的嗓音里似乎藏了一番诱惑,鬼魅们四处游离飘散,吞咽声很响亮,让钱大校即使闭着眼也能感觉骨头碎裂,血液入喉的吞咽声,整个人控制不住的发抖,他断了右腿,瞎了右眼,左手齐肩不见,他都以为,以为自己活不了了。
可是——
“哟,还有个活着的啊?”那人哑声轻轻上扬,不见得有多少起伏,但是钱大校知道自己被发现了,那种被一双眼盯着的诡异感觉是无法感同身受的。
“呵呵。”那人轻声笑了笑,和说话声不同,他的笑声很软,就像古言里传闻中的人鱼。
就那么一瞬间,钱大校就心甘情愿的赴死。
“你这人倒是有趣。”阴影似乎从头上印了下来,又似乎从来没有有人似的。“想活下去吗?”
想!
钱大校张了张喉咙,想要努力开口,铁锈味在喉间翻涌,愣是一个字都没办法开口,他恍然:原来自己连舌头都没有了。
整个人的动静归于寂灭,许久,那人似乎连同鬼魅一同离开了,他仅剩的眼也睁不开了:是了,就这样死去也好,生无人牵挂,死后也是一人,死亡之后是没有灵魂的,那么会变成什么?
钱大校回想起来的时候都很佩服自己,因为他都没有猜到自己临近死亡还能想些有的没的。
面容连苦笑都无法展示,钱大校逐渐变得麻木,他在自己的脑海里臆想出他信奉的真神,他面容慈祥,唇角微勾,半卷的白发,长身的白色神服,逐渐放下一切。
“哎呀呀,我差点忘记你了。”那声音哑哑的又回来了,语气里并不像他自己的话一样,不见丝毫歉意,“我听到你说的话了,但是你说的声音太小,我都差点忘记了。”
看不见也感觉不到他做了什么动作,钱大校感觉到一股刺骨的疼痛感升起,右腿骨,左肩骨,还有血色模糊的那只眼,灼热的疼痛感几乎要咬碎牙齿去。
疼晕过去又疼醒,他迷糊之间似乎答应那人什么事情,又好像是签了什么死契。
但是他不管做或没做什么,他都从心底感激这人,无论他是神还是魔。从现在他的信仰就不是真神了,而是不知名的黑衣人。
再然后……钱大校回过神,看着那人离去的空间波动,眼里闪过深深的眷念:任何得到他在乎的人,都该死。季情也是一样。
等他不再需要季情后,就是那个人该死的时候了。
席千岁从来都不知道有人能花枝招展到这种地步。
曾经那些世界里也有这般一出场就最惹眼的,只是那人后来……后来都死了吧?
从最后一个世界抽身出来后,她就发现自己的记忆变得模糊,有好些事情都记不清了。
(作话打不下了,在这里占点点位置,补下迟来的小剧本,将就看看捏:21手快的打开门,门外最先出现的是死对头,病恹恹的20,然后视线下移,一双小白爪子后的就是他期待已久的小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