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他听着都累。
完全是一场心计的较量,而最终宁王服了萧翎。
“小七,你让我刮目相看,你北伐立下骇世功勋,就让我太意外了,而此刻,又没想到你竟然要涉入朝局,参与夺嫡,我萧家不淌这浑水,依旧能保持门楣不衰,小七,你是为何呢?”他还是有些难以接受萧家卷入朝局中。
萧澈不知道,褚孝仁对萧家远不是他看到的那样,萧家如果不是出手,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萧翎望着他,神情十分认真,“哥哥,大丈夫生于天地间,怎能没有一腔抱负,我萧翎志在报国,护一方百姓安宁!”
此时他浑身上下不再是一种闲适淡然,而是散着忧国忧民的光辉。
对,平一天下,让四境再无战争,开创太平盛世,百姓安居乐业,是他穆元沣此生的抱负!
萧澈闻言稍有感慨,可还是叹气道:“好,只是你要多多小心,为自己也为萧家!”
“哥哥放心,我不会让自己有事,更不会让萧家有事!”
萧澈叹了一口气,往外面走:“我本以为你是我最为羡慕的那种闲云野鹤,没想到你却做了这样的选择。”今后萧家恐怕不得安宁了。
萧翎恍然一笑,回道:“这世间哪来那么多闲云野鹤!”
萧澈迈步到门口,转身看着他道:“三叔不就是么?”
萧翎闻言眸色一顿,竟是不知道该怎么回他。
而这时,萧澈口中的三叔萧云鹤正在萧衍的书房跟他议事。
“父亲,儿子前阵子去了一趟南陈,我北睿大胜鲜卑后,南陈举国不安!”
萧衍淡淡点头,“南陈大将军甘常的儿子是你学生是吗?”
“对!”萧云鹤点头。
“你再去一趟南陈,告诉他,我北睿正在筹划南伐!”
“儿子省得!”说完他便退了出去。
萧谰言还在前院言笑晏晏地宴宾,觉得萧家永远还是北睿最清贵的世家时,全然不知萧家从来没有置身事外,相反,因萧翎和萧衍的缘故,萧家从二十年前开始便是整个北睿乃至四国政治布局与斗争的掌舵地!?——
萧家的亲戚都在后院花厅,在萧二夫人的引见下,苏玉衡挨个挨个给长辈奉茶,等到独孤靖儿时,却是得独孤靖儿给她敬茶唤嫂子了。
独孤靖儿从来没有这么难受,她本不想过来,可独孤夫人强迫她来,逼着她斩断对萧翎的情思,她必须承认苏玉衡这个嫂子。
她几乎是鼓起前所未有的勇气,眼角都闪着泪花,端着一杯茶递给苏玉衡,
苏玉衡眸色幽深,却无半点怜惜,不为别的,她必须让独孤靖儿打消对萧翎的主意,他现在是她的丈夫,不容任何人觊觎。
即便看到独孤靖儿双手都在抖,可她还是没有接,她等着她唤她为嫂子,再接过来喝茶。
这是为她好,她再惦记萧翎,苦得也是她自己!
只可惜一个人情绪压抑到一定程度,爆发起来便难以想象,独孤靖儿看着那多双眼睛都望着她,她忽然很难受,为什么从来没有人考虑过她的感受,她是木偶吗?
再对上苏玉衡沉静平淡的眼眸时,独孤靖儿终于失态了,她眼泪双流,忽然失手,那杯茶摔了一地,溅湿了苏玉衡和她的布鞋,她飘然转身捂着嘴哭着往外跑。
所有人都震惊了!
她怎么了?一贯温婉大方的独孤靖儿怎么了?
独孤靖儿使劲往外跑,压根不是走侧门而是径直往正门冲过去,却偏偏撞上往后院来的萧翎。
在那条石径上碰到萧翎后,独孤靖儿止住脚步,泪流满面地望着他,痴痴地望着他,眼底惊喜,爱慕,柔情一览无余。
萧翎霎时怔住,眸色一凝,继而淡淡地看着她,面庞都是淡漠之色。
独孤靖儿微微张开嘴,身子都在抽泣,就是傻傻地看着他,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肆无忌惮地看着他,她想看个够。
她真的好喜欢他,除了他她谁也不想嫁。
“萧翎…”她终于第一次开口唤他的名字,唤完她哭得越发厉害,他不知道他成亲她有多难受,觉得浑身都在被火烤一样,些许是她太憧憬嫁给喜欢的男子,真正失去时,她情绪很崩溃。偏偏今日她娘还要逼着她来认亲,她受不了。
“姑娘这是怎么了?”他语气淡淡,暗含责备之色,他不想看到苏玉衡认亲礼出任何差错。
听到萧翎这样的语气,再对上他毫不在意的神色,她心终于刺痛了,眼眸一垂哭着从他身边跑过冲向外头。
花厅里,苏玉衡闭了闭眼,叹了一口气,没有去看独孤靖儿背影,她自顾自端起杯盘里另一杯茶喝下,满嘴苦涩。
而她喝完这杯茶时,目光却落在了一个人身上!
韩彦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