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是名将风骨。
梁乃遥看了一眼身边的黑衣侍卫,低声吩咐道:“告诉那个人,他的要求我答应,让他明日来参战!”
黑衣人点了下头立马消失在夜色中。
七月十五的晨曦格外美丽,天地交接的地方一片片彩霞扑在山头上,红彤彤的太阳渐渐跳了出来,在天际徜徉。
等太阳日光渐渐刺眼,南城门的旗帜被赤金染红后,古朴厚重的城门吱呀一声打开,两排系褚红色腰带的将士驾地一声策马奔腾而去。
紧接着城门处渐渐热闹起来,贩夫走卒咿呀细语,城内外顿时鲜活了起来。
苏玉衡走过长长的甬道来到正南门外,她抬头望了望日头,微微眯了眯,太阳还很红,时间还早。
洛阳南郊有一片极为广阔的平地,这块平地之南则是为京城南方屏障伊阙山。洛阳之西过潼关则通入西都长安,这一带地理位置她实在是太熟悉了。行军打仗首先要懂山川地形。苏玉衡迎风闭眼往前走,脑子里居然展现的是整个北睿四境的山川地理图。
好似她在天上飞翔般,早风越过对面的山脉匍匐吹来,掀起她的深蓝衣角,她都感觉自己在云中飘似的,就这样不知不觉来到了那个凉亭。
她才发现三年前只是一个矮小山头上的空旷凉亭,现在居然成了一个歇脚的小店,眼见一个背着一条布巾的小二在招呼亭子里十来个客人。她将里头的人都扫了一遍,不知道哪一个是接头人。
这时那小二抬头看到了她的身影,然后垂下眼想了想,再点了点头抬眼对苏玉衡招呼道:“那位小公子,你过来下,这里有个人让我把一个东西交给你!”
苏玉衡闻言苦笑一声,连个面都不露,她抬步走上去。那小二还是认真地根据那人交待的体貌特征跟眼前的苏玉衡比对了一下,才问道:“小公子,你是来拿东西的是吧?”
“是!”
“行嘞,这个给你!”说着从他那桌子底下提出来一个用黑纱盖住的笼子,苏玉衡十分诧异地接下,小二给完还一脸笑嘻嘻地看着她,苏玉衡以示谢意,便提着那个笼子出了亭子,下了那个小山头后,她才把笼子放在地上,掀开一看却发现里头装着一盆花。
花呈粉红色,花瓣瘦长,底下绿叶又长又厚,像是一种长在西域隔壁滩上的花,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把那层黑纱一掀开,就闻到了一股很浓很奇异也很刺鼻的味道。
她忍不住抿着嘴皱着眉,仰着脑袋稍稍离开了些,瞧了那笼子一眼,发现发现花盆泥土上有个小布袋。
苏玉衡伸手把小布袋给勾出来,连忙把那黑纱给盖住。奇怪的是,一旦盖住黑纱,那味道就消失了。她无暇顾及这个,将那布袋给打开,最上头是一张纸条,打开一瞧,发现上面写着一行字。
“将此花带进去,放在图中所示位置,如若鲜卑上场前没有看到这盆花,玉佩你就别想要了!”
这行字下是讲武场大致的图貌,苏玉衡看一眼就明白了。
布袋里头还有一个文书一样的东西,苏玉衡拿起来一看,见是个过身,这是给她的一个身份。
上面写着“襄国公府典藏贺小满”。
苏玉衡看到这个身份后,差点咬破了下唇。慕容玦啊慕容玦,你这又是要害谁,然后想把事情嫁祸于高家。她很无奈地叹了口气。
典藏就是府内管收拾杂物的小吏。苏玉衡看着“贺小满”这个名字,嘴皮直抽抽。她闷闷地吐了几口气,觉得自己除了按计行事,别无选择。慕容玦一定安排了人监视她,到时候拿不到十三骑的玉佩,可就麻烦大了,先把这东西带进去再见机行事吧。
苏玉衡不再犹豫,她提着笼子大步往讲武场方向走,远远的就发现用白色帷幕围起一个大大的方形场地来。四周林立着铁甲卫士。在西北角入口处,聚集了好些个将士正在对进去的人进行盘查。
时间还早,来的大都是各府负责后勤的小吏。苏玉衡提着个笼子走过去时,那门口的将士上下扫了她一眼,指着她的笼子冷漠道:“这是什么?今日是四国比武,你提个这么大的东西进去干嘛?”
苏玉衡冷傲地抽出自己的过身,往旁边案桌上一丢,一脸不耐烦道:“啰啰嗦嗦干什么,我们家世子爷吩咐带的,你要咋的?”
她粗着嗓子摆了一副高贵冷艳神情。她摸了摸鼻子,暗暗想国公府仗势欺人的小吏应该就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