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萧翎却是擒着小案的茶杯,抿了一口,侧脸瞥了苏玉衡一眼道:“姑娘自信医术能比过桑明桑神医?”
苏玉衡看着他,极为认真道:“不敢,可医治人这种事靠的是缘分,不是医术,我给公子把过脉后,我有办法把公子治好!”
萧翎含笑,“多谢,有需要时,我会来请苏姑娘!”
苏玉衡闻言心下一滞,这意思是拒绝了。她暗暗叹了一口气,她本是好心,既然萧翎不愿意,她又怎会强求,她没有强求人的习惯。
“既然如此,我便不多打扰了,下次再见,还望公子信守承诺将匕首还给我!”说完苏玉衡福了福身,便转身离去。
萧翎起身拱手一拜算是相送。
可走到门口,苏玉衡忽然想起今日她一个女子在此沐浴换了衣衫的事,传出去她的名声算毁了而且也连累了萧翎,到时候萧家指不定还怎么骂她呢!
故而她转身,看着萧翎道:“今日之事…”
“今日之事不会有任何人知道!”萧翎含笑截住她的话,让她安了心。
苏玉衡再次欠身扭头走了出去。
东成看着她的背影十分地不甘,他多么希望公子愿意让苏七姑娘给他治病,难不成公子是担心苏姑娘的医术,说来也是呀,他太过心急了,桑明神医都治不了的病她一个小丫头怎能治。这么一想,东成心里好受了一些。
可收回目光对上萧翎清冷的神情时,东成连忙跪下请罪道:“公子,今日东成鲁莽,请公子责罚!”
“去北境巡关一个月,打听下鲜卑最新动静再回来吧!”萧翎淡淡道,
这个惩罚可不轻,东成嘟了嘟嘴,咬了咬牙,无可奈何地点点头。自师傅走后,他可没有离开过萧翎,可萧翎一向说一不二,他知道没有回旋的余地。旋即朝萧翎磕了一个头,“公子多保重,东成这就出发!”说完,忍不住哽咽地哭了起来,他胖嘟嘟的脸上上交织着泪水,爬了起来去收拾东西准备去北关。
萧翎略略叹气,修长的身影往前走了两步,站在窗外望着苏玉衡顺着河流下山的身影,怔怔不语。
傻丫头,桑明何尝不能给他治,可这是心病,他心结不解,那病便好不了!
苏玉衡回到那小殿长廊处时,还不由往山下望了一眼,她会不会已经走了?
她往思过池走时,浑然不知前面因她的失踪已经闹翻天了。
苏玉衡在思过池那边没有看到锦娆三人,便知可能出事了,她暗暗怪自己忘了与卢氏约定午时用膳的事了,刚刚情绪过于激动,以至于这边露馅了。
可能怎么办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苏玉衡尽量让自己想得开些,迈着步子进入了先前卢氏等人礼佛的侧厅。
“七小姐回来了,七小姐回来了!”
远远的看见她出现了廊下的转角处,几个丫头婆子松了一口气的声音传遍了整个侧厅。
苏玉衡踏进侧厅门槛,便感觉到所有人的视线都积聚在她身上,尤其还有几道视线十分锐利,恨不得把她给刺穿了般。
她稍稍抬眼,便见卢氏、高夫人、冯氏都坐在那,卢氏与高夫人之间坐了一个披着袈裟的僧人,想必是寺院主持事务的大师,除此之外,高夫人身侧还坐着一美丽妇人,那便是跟着高夫人一道来礼佛的徐国公夫人卫氏,卫氏是高夫人的表妹,徐晓妆的母亲。
此时,锦娆等三人都跪在地上,哭得瑟瑟发抖,显然是在苏玉衡回来之前,被卢氏等人给逼骂个狗血淋头了,她瞅了一眼三个丫头惊慌害怕的神色,突然觉得有些对不住她们。是她连累了她们。
此前,因为午膳时分没等到苏玉衡时,那时锦娆说苏玉衡只是闷了在思过池旁边的院子里吹吹风,然后就不见了,卢氏和高夫人怕有歹人出什么意外,故而派人告诉宁泉大师,让他派人寻找。
后来宁泉大师的人已经把寺里翻了一个遍,压根没看到苏玉衡的影子,卢氏后来心生疑窦,想着苏玉衡惯常胡闹,会不会是骗了自己出去玩了?那苏家这张脸可就彻底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