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小姐,奴婢刚刚听锦娆说了,您开始掌管三房,老夫人好不容易肯让许姨娘放手,又派了人来,显然是想往您这插人,您要留着奴婢们,奴婢担心老夫人会为难您的!”
陈妈妈自然知道苏玉衡是想拖住她们,再把她们要回来,外院的事自然没什么,只是老夫人哪里肯答应让苏玉衡用自己的人呢!她派了人过来就是来盯着三房的!
苏玉衡笑着道:“两位妈妈莫要担心,我自有理论!”
陈妈妈和瞿妈妈相视了一眼,渐渐放下心来,刚刚锦娆跟她们说七小姐性子变了,变得很有主意,她们还不相信,这下见苏玉衡淡笑从容,便知是事实,于是也宽心了。
苏玉衡叫了小丫头给她们收拾一间厢房,让她们先歇着,等到用完膳,她特地留下汤妈妈、陈妈妈和瞿妈妈三人,吩咐从明日起,陈妈妈和瞿妈妈帮助汤妈妈把库房理一下,账册对一下。
汤妈妈知道她们曾是三房的旧人,心里不乐意,望着坐在炕上自顾自喝茶的苏玉衡道:“七小姐,奴婢一个人清理就行了,人多了反而不方便顺账目呢!”
“哦?”苏玉衡放下茶杯,那陈妈妈立马接了过去,放在一旁的小案上,苏玉衡慵懒的笑了笑,望着她,“我记得顺妈妈和苗妈妈送汤妈妈来时,说你是个熟手,惯会理账了,那你便该知道清理库房,得一个人清东西,一个记录,一个人与过往的账目核对,看多了什么少了什么,一个人怎么行呢?要是短了东西,敢问汤妈妈,是谁负责呢?”苏玉衡咬着最后几个字,眸光深邃,如冬日里的沉湖,波澜不惊。
那汤妈妈没想到一个十三岁的闺中小姐能知道这么细,说得好像她不懂账房规矩一样,不由面红了些,闷声不说话。
“陈妈妈和瞿妈妈都是曾经跟过我母亲的人,对库房的东西十分清楚,有她们在,汤妈妈定能轻松些,我这是为妈妈着想,才找外院把人借了来,妈妈要是不乐意,可是辜负我一番好心了!”苏玉衡说着还状似叹了一口气。
那汤妈妈是再不愿意此刻也不得再说什么,只得道:“还是七小姐想得周到!”心里却是琢磨着把事情告诉老夫人,让她来想办法把人给弄走。
苏玉衡自然看出了她的心思,便笑着道:“汤妈妈既然是祖母派来帮忙管账的人,我自然不会怠慢,这库房还是归你管,只是这么一点小事便要去找祖母的话,是不是显得妈妈有些以小做大,我只是让她们帮着汤妈妈清理库房而已,过几日她们还要去外院的,汤妈妈安心用她们便是!”
苏玉衡这话可是给足了汤妈妈面子,又敲打了她,让她别为了一些小事去卢氏那嚼舌根,显得她无能,汤妈妈仔细想着自己终究是要在三房长待的,不好太得罪苏玉衡,既然她们迟早要走,那么帮着点也没什么,故而答应了下来。
苏玉衡这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让她们下去歇息。
这个消息第二日便传遍了三房,很多管事的婆子都在观望,心惶惶然,担心七小姐掌事后,要料理她们,可苏玉衡却是个没耐心的人,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还不值得她费心,该怎么着先怎么着,再想着后宅的那些婆子丫头不是家生子便是各房沾亲带故的,盘根错节,复杂地很,她可不想一下子得罪太多人,只是若有谁敢在她面前犯事,她也绝对不饶。
有一日,一个丫头咋咋呼呼将花厅的一个青瓷花瓶给打碎了,原本这事归吴妈妈管,可如今许姨娘不管事,云芳院的人不敢轻易裁决,管那丫头的婆子来请苏玉衡示下,苏玉衡正在澜水阁的正厅里看锦娆给她绣扇面,听了那婆子的话后,却是不动声色看了一眼一直在她身份服侍的邵妈妈。
“邵妈妈,你觉得呢?”苏玉衡侧头看着她,与其说是询问,不如说是考验,
那邵妈妈打苏玉衡出生便在她跟前伺候,许姨娘清理三房的人时,因她是大夫人院子里管事常妈妈的表姐,许姨娘对她还算客气,邵妈妈听苏玉衡问她,心里不由一亮,琢磨着苏玉衡掌事,是不是也该她这服侍多年的老婆子得脸的时候。
以前三房的掌事嬷嬷是许姨娘身边的吴妈妈,而现在三房一应事宜由七小姐苏玉衡亲自管,那么掌事嬷嬷是谁,还没个定论。
七小姐这么一问,没准是有让自己当管事嬷嬷的意思,于是邵妈妈不由端了一副严肃的样子,认真回道:“小姐,奴婢看那些小丫头太怠慢了,不好好教训教训,今后定然带坏了样,奴婢瞧着,该狠狠打上一顿,再罚一个月月例,杀鸡儆猴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