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子,将她搂在怀里,瞧见怀中少女面色煞白,嘴角带血,他皱了皱眉,抱起她偏头对秦云说了一句:“任何人都不准跟来。”然后快步朝屋内去了。
岑可宣半睡半醒间,恍惚听见有人在说话,高高低低,断断续续,有人抚摸着她的额头,轻声说着什么,她睁不开眼睛,幼年时见过的那副诡异画面时隐时现,穿着白衣的女人,冲天而立的石柱,似蛇似龙的图腾。
无数人躬身跪拜,无数人苦苦哀嚎,那个白衣女子浅唱低吟。
不……不想看到这些……她努力去想其他的事情,画面一转,又是幼年时岑家的屋子里,爹娘站在门口笑着招手,说可宣,跟爹娘来。
她要跟上去,忽然有人拉住了她的手,回过头,是哥哥担忧的脸,他的嘴一开一合,梦中的他没有半点声音,她只能努力去分辨他说了什么。
不要去,他好像在说,可宣,不要去。
“哥哥……”昏昏沉沉地醒来,头痛欲裂,瞧见窗外星空旷野,这是她曾经从未在意过的景象,平日里看来平平的画面,不知为何似乎突然变得极是壮观瑰丽,好似上天为她准备的最后一场华丽表演,她哑声说道:“我是不是快死了……”
从最近越发身子乏力,她就隐约感到不妙,她一直知道,她的命或许早已经不在她自己手上。
额头被一只手轻轻盖住,他的手冰凉又带上些温润,轻轻抚摸到她的面颊,轻声细语地说道:“不会有事的。”
岑可宣露出一个微笑:“听你这么说,好像身上的疼真的减轻了不少,你说奇怪不奇怪?”白莫寅沉沉看着她,一时没有说话。她心头一慌,咬着唇央求道:“你不要这样,多陪我说说话好不好?”感觉到嘴里的腥甜越发浓郁,她仍旧不想安静下来:“我想听你跟我说话。”好像只有这样,才能使不安的心平静下来。
“好。”他靠在她床边,望着她的眼睛轻声问她,“你想听什么?”
暗淡的烛火使整个房间染上了一层淡淡的昏黄,他的白衣不再像山巅的雪那么遥不可及,而在这狭小的房屋里,变得与她触手可及,这种微妙的细节,令她无端在痛楚中暗生愉悦。
“关于你的事情,所有的我都爱听。”她望着他轻声说道。
从相识至今,看似常常同进同出,其实他们真正独处的时间并不多,从离开紫云宫算起,日子好说歹说也不少,对白景枫从陌生变到如今的相看两厌,对明霄从无知变到更加地一无所知,对白莫寅,却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没有事的时候,他喜欢独自一个人呆在屋子里,看看闲书,且不爱被任何人打扰,这就给想要亲近他的岑可宣带来了极大的困扰。所以每一次的打扰,究竟会不会惹他厌烦,这使得一直主动的岑可宣一度有些畏手畏脚。据豆岚猜测,白莫寅对死去的杨可儿应该是有情的,因此他才和自己的兄长产生了不可调和的矛盾,为了心爱的女人,兄弟反目。
他是真的,曾经爱过那个女人么?
白莫寅握着她的手静静看着她,眼中带着淡淡笑意,岑可宣忽然道:“其实有件事我一直很好奇。”
“什么?”沉默了片刻后,他哑着嗓子问道。
“四月初……你来了紫云宫,我向楚离哥哥问过关于你的事,楚离哥哥却说起了一段往事。五年前,西域的人妄图侵占中原武林,在西蜀起事,当时楚离哥哥奉命前去探查,路经沙洲时,遇见了一个少年。”她咳嗽了一声,说话有些困难,见白莫寅仍然安静地等待她的下文,她便继续说下去了。
“那一夜,萍水相逢的他们饮酒交谈,那少年甚至还与楚离哥哥打了一个赌,虽然我不知道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是楚离哥哥说,那个少年曾主动提起你,言语之间似乎与你十分相熟。”
“我追问过那个人的名字,楚离哥哥却说并不知道,而且这个人也不可能是御景山庄的人,但是……”她说得有些急,又咳嗽了一声。
“但是你并不这么认为?你觉得他隐瞒了你?”聪明如白莫寅,自然明白了她未说出口的话。
“因为……”岑可宣看着他的眼睛,觉得自己或许太过敏感,太会联想,但又直觉自己没有错,“因为楚离哥哥曾经说过,他姓杨,御景山庄的确没有姓杨的少年,可是……”
没有姓杨的少年,却有一个姓杨的少女,且是十分有名的美丽聪颖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