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行走江湖这么多年,经常跟那些武夫打交道,让东方琳那学习的礼教啊什么的已经被抛的差不多了,自然的带上了一些江湖人飒爽作风,但是生平第一个朋友,让他有点手足无措,不自觉的拿礼数来待郝仁。得了郝仁这么一个朋友,相处时,他用那礼教就不自觉的礼貌起来,但是郝仁整个人的江湖草莽气就十分的重,说白了就是十分的无拘无束,连带着东方琳都不知道该怎么对待他了。
东方琳自己也感觉被什么枷住了一样,被郝仁这下一说,他才知道,朋友之间的相处,要自己多多体会用心才成。他不应该刻意礼貌周全,反而应该发自内心的自然去面对郝仁,这样两个人才会都自自在在的。
“嗯。”东方琳想通了,心情自然好了起来,脸上就露出了一个酒窝。
郝仁这个酒窝控,看见那酒窝就迷的不行。艾玛!好像扑过去抠抠看!郝仁拼命的克制自己的冲动。
“这段时间,我如果行的太远就不回来了。”东方琳说道,“如果你有什么事情,不要客气,就吩咐庄园的管事。”
“嗯!你先去休息吧”郝仁大度的点点头,做出一副宽宏大量的样子。
东方琳的房间在郝仁的隔壁。半睡半醒间,东方琳立在的一处华贵的府邸前。那是东方耳在教外暗藏的私宅。越过高高的门槛,绕过大大的影壁。门中喧闹像是另一个世界,各种佣人来回奔走,面目不清,却都见得心神不宁。东方琳一路行去无人阻止,直至内院。走过内院的花园和一座怪异的假山。
一处秀雅的院落,随时白昼却房门紧闭,门里传来女人的呼痛呻吟,门前一个中年男人焦急的在原地踱步,对东方琳的到来视而不见。东方琳觉得这场景依稀有些熟悉,却又肯定从未见过。
“哇”的一声婴啼。男人的焦虑散去带着希望的欢喜,却又重新蒙上一层阴影。一声声的问着:“是男是女。”不知何处有人声传来:“恭喜老爷,贺喜老爷,是个小姐。”
男人脸上满是失落,望着怀中的孩子仰头望天,眼中满是绝望:“天啊,天啊,你真要我东方家绝后吗?”潘玉在一旁呆呆的看着,只感觉那男人的绝望直抵心底。
画面推移,怀中的婴孩已经变得可以到处乱跑,只是都做男孩打扮,俊俏的分不清是金童还是玉女。台阶上,那男人的脸开始苍老,看着阶下的孩子,不知道脸上是有忧是喜。男人掏出一小片水晶一样的东西对懵懂的孩子说:“这本是朝阳宝鉴上的一块碎片,只要带在身上,旁人就看不透你的真身,你就永远是个男子。”
男人将地上的孩子高高举起,高声道:“我东方耳终于有后了。”孩子懵懵懂懂弄不懂事情,只是从没看爹爹如此高兴过,也跟着咯咯的笑起来。
东方琳在一旁看着微笑,只是眼中不知何时已经有了泪水。而母亲、奶娘在这之前已经“病逝”了。
孩子慢慢长大,虽然依旧俊俏的分不清男女,只是看的出的喉结和听得出的嗓音,足以打消教中所有怀疑的目光。仙家宝物,岂是凡人所能看破。
朝阳教的密室中,一大一小,一跪一站。
“你是个男子,就要果敢坚强。”
“是,义父。孩儿明白。”孩子已经七八岁大小,擦去脸上的泪水。以后再没有流过一滴泪水。
“你是个男子,就不能怀有妇人之仁。”
“是,义父。”孩子已经十二三岁大小,昨天那个侍奉他好几年的贴身侍女,昨天已经永远的消失了,只因发现了那个秘密。从那天起,他再没有要过任何侍女。
“你是个男子,便要志远千里。”
“是,义父。”孩子已经十四五岁,武艺纯熟,教中已有天才之名。
“你是个男子……你是个男子……”
“是……是……是……”
东方琳站在一旁看着,画面如此的熟悉,但谁都不去看他。无论是日渐苍老的男人还是慢慢长大的孩子,大家似乎都忘了他,他被抛弃在这个无人得知的角落,本来平静的心中渐渐升起莫大的恐慌。拼命呼喊,拼命摆手,但依然没有人看见。
突然有一只粗糙却温暖的手抓住东方琳的手。东方琳惊喜回头,男人苍老的脸望着她淡淡道:“情深不寿,未可动情。”
东方琳猛地从黑暗中坐起,才惊觉那是一场梦幻。梦中的画面渐渐弥散,只有男人那句话还清晰的萦绕在耳畔,感觉薄衫已被汗水浸透,身上又凉又湿。惊魂未定的摸摸胸前,晶片还在,心里微微安心。只是依旧冰凉如水,仿佛怎么暖都暖不热。
走到郝仁窗前望去,郝仁还躺在床上,似乎没有察觉。东方琳呆呆看了一会儿,心里微微有些暖意,竟然渐渐平静下来。索性下床,推开床,明月凄清,月光满怀。这天上的明月也有心吗?只是这明月之心又有谁能明白呢?
就在这迷茫惆怅中,东方琳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决意。她从小习武从文,无论再怎么艰难,都决不言弃。这种大恒心大毅力再加上不凡的天资,所做的事没有不成功的。这也使她积累着一种自信,只有自己肯下功夫,没有做不到的。
与自己从小经历的种种苦楚相比,一个小小的郝仁又算的了什么呢?好好结交一番为将来的仕途打下基础,最多交给朋友就是了。身为男子也总要有几个知心的朋友的,这郝仁就算是上天对自己的考验吧!
东方琳在心里摆清了郝仁的位置,不由松了一口气,又变回那个无缺无暇的明玉公子。收拾好心情,关上窗户,回床睡觉。只是躺在床上不知不觉的面朝向外边。困意袭来,各种情绪已经难以分辨,悠悠的沉入梦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