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反应是不是也太激烈了些,楚韵咂舌,顺着颜婉如的视线侧头。
顾仁峰一手扶着楚瑶的肩膀,右手好死不死按在她的腰身以下,楚韵炯炯有神的咂巴下舌,这简直是让人浮想联翩的绝佳姿势啊。
怕被战火的波及,楚韵端着果盘向房间里退了两步,靠在雕刻的跟艺术品的门上,作壁上观,准备适时给扔把柴火,火焰烧的越高,这场戏越有看头。
“顾……顾夫人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刚才……”
啪……
响亮的巴掌落在楚瑶红肿的右脸颊上,打断她接下来的解释。颜婉如这巴掌用了十足的力道,楚瑶的脸被打的偏到一边,她泪眼汪汪捂着短暂的的麻木过后,火辣辣的脸颊,泪眼汪汪的看着颜婉如,怯懦的说道:“顾夫人你真的冤枉我了,刚才股先上要教训大小姐,我帮忙去挡,差点摔倒,是顾先生好心扶了我一把。”
“他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打小韵,是你在里面挑拨的吧!”颜婉如在气头上哪里肯去相信她,用手指着顾仁峰,“好你个顾仁峰,表面上答应我不会为难小韵,背地里竟然合着外人来欺负她,你太令我失望了!”
在那么多人面前被颜婉如用手指着,顾仁峰颜面扫地,铁青着一张脸,捏了捏拳头。若颜婉如不是他放在心尖上宠了那么多年的女人,他绝对会一拳头揍的她歇气闭声,岂容的下,她这般撒野。
“怎么着,你还想要在跟我动手?”视线下移落在顾仁峰青筋暴跳的手背上,那天在饭厅中就是这双手掐在她脖子上,颜婉如愤怒的双眸猩红一片,胸前一呼一吸间的起伏更加明显,她走到顾仁峰面前,“你顾仁峰有多少能耐,心多狠,我清楚,我就站在这里,有本事就像上次样,直接掐死我!”
“你以为……”
“老爷夫人,依我看这件事就是个误会,你们都冷静些。”在度假村没什么事,坤叔正在影音室看碟,听到底下人汇报,匆匆赶了过来,插身挡在两人中间,“夫人,老爷那多么多年洁身自好,他……”
“哼,男人有几个能管得住自己的裤腰带的!”
其实这话颜婉如是在气头上口不择言,回到房间后冷静下来扪心自问,这些年想爬上顾仁峰床的女人多如过江之鲫,顾仁峰一心一意待她,连逢场作戏都不曾有。
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没有收回的余地。而且两人之间有摩擦,总是顾仁峰先跟她道歉服软,她没有主动低头的习惯,颜婉如把自己关在房间,掐算时间等着顾仁峰。
楚韵房间门前,颜婉如愤怒扭腰离开后,顾仁峰顶着一张风雨欲来包公脸,随即转身向跟颜婉如相反的方向走去。
两人走后,偷偷躲在旁边看热闹的佣人怕受责罚瞬间做鸟兽散,门前只剩下,楚韵、楚瑶和闻讯刚赶过来的薛华。
“没受伤吧?”
薛华森寒的目光如刀子般刮过楚瑶的脸,几个大跨步来到楚韵面前,扶着她的双肩,前后仔细打量完,没发现有受伤的痕迹,才放心,对着站在门前被人当成空气样忽视的楚瑶怒吼声:“滚!”
之前总嘲笑楚韵是落坡凤凰不如鸡,没人疼,没人爱。如今两人的情况截然对调,她尝到了那种委屈无助的滋味,断了线的眼泪从指缝中流出,楚瑶的心里像打翻了瓶瓶罐罐,五味陈杂。
“等一下!叔叔说你是客人,脸伤成这样,我如果不帮你处理好,估计他又会说我不懂待客之道了。”楚韵叫住伤心痛苦捂着脸要跑走的楚瑶,把果盘放在薛华的手中,过去拉住她的胳膊,笑容灿灿,目光澄澈干净,略微沙哑的声音夹杂着些许心不甘情不愿和埋怨。
“我自己回去处理就行了。”
楚韵“失忆”,可相处起来却发现她比原先好好地时候,还要难糊弄。给她送果盘才前后不到十多分钟的功夫,她就让自己吃了有苦说不出的闷亏,楚瑶潜意识不想继续跟她待在一起,挣了下胳膊,示意楚韵松手。
“你故意想让叔叔责备我是吗?”楚韵沉着脸,冷硬着声音,不依不挠,语气带着三分威胁,“请不动,是想让我叫人把你拖进房间,你才肯让我帮你处理?”
“我不是那个意思,大小姐金贵,一点小伤不劳烦你了,我去找在度假村坐诊的医生处理下就行。”
楚韵气势慑人,楚瑶式微,不敢与其顶嘴,委屈的眼泪一个劲的直掉。
她长相本就娇柔,小小的个子,摇头摆手像是惊吓过度的模样,楚楚惹人怜爱,只是度假村除了他们这一拨游客外,只剩下度假村的服务员,没人上前帮她说一句话。
“我说了我帮你处理,你推拒不肯,是怕我技术不到家?”
楚韵双手环胸,挑眉好整以暇的看着楚瑶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模样,愤怒,生气吧,你以前就是昂着你高傲的头颅这样欺负我的!
“不……不是,我……”
楚韵不给她继续编造理由的机会,直接把她拉进房中。因身体的原因,楚韵从小有个习惯,去一个陌生的地方住下,看完环境好坏,床铺是否舒适后,就要看房间是否配备医药箱。
经历四年牢狱,很多习惯都忘却改掉,唯独这习惯还一直跟着自己。
从造型古朴的衣橱中找出医药箱,楚韵拎出消毒水,拿着棉签,拉着椅子坐在面色不安楚瑶面前。
没见到她手中拿些剪刀、镊子之类的金属利器,楚瑶暗自松了口气,紧张揪紧的心稍稍放松。
楚韵唇边勾起抹几不可见的弧度,拧开消毒水瓶盖,用棉棒蘸着,小心翼翼帮她给微微裂开的唇角消毒。
消毒水咬的破裂的地方生疼,楚瑶缩了缩脖子,楚韵眉梢微蹙,楚瑶连忙忍着疼,坐正身子。
她真的只是给她消毒而已?就在楚瑶要把高悬起的心放回胸前内的时候,楚韵手上的力道突然加重,霍然起身,左手中的小瓶子倾斜,消毒液一股脑洒楚瑶的脸上。
“啊……”
冰凉的液体侵蚀着她脸上红肿的皮肤,眼里被溅了些,楚瑶尖叫声用手捂着脸,疼的身体不停哆嗦着,呜咽着哭泣着。
楚韵接下来很想扔个火机在她身上,让楚瑶尝尝被火烧的滋味,可她不想犯法,就算是楚瑶该死,也不能死在她的手中。楚韵起身把手中的瓶子扔进垃圾桶中,用座机叫来医生。
医生帮楚瑶简单处理下,薛华把一群惹人清净的人给轰走。
“原来你可以狠绝。”
这两天楚韵对小锦的态度转变,让薛华怀疑,她又同情心泛滥,刚才的一幕着实让薛华震惊了把。
“我的血液有一半来自颜婉如。”
每个人都有阴暗的一面,不是被放到特定的环境中,激发不出来。四年的牢狱之灾,早已在她心中升起团团黑云,遮阳蔽日。不是她极力控制身体里时不时抬头作祟的暴虐因子,她的性格早已扭曲。
“你跟她不一样,不要拿自己跟她比较。”在薛华的心里,楚韵不似他之前见到的女孩虚荣做作,即便她在演戏骗人,也改变不了她骨子的真性情,拿她跟颜婉如相提并论是辱没她,“王振是催眠师,颜婉如请他到这里来,是为了给你催眠。”
楚韵点头,茶楼重遇王振的事情,她没跟薛华说,薛华消息灵通,知道并不足为奇。
“遐迩多山多树,蛇虫多,出门或是晚上睡觉的时候关好门窗。”
王振的事楚韵好似没放在心上,薛华嘱咐完,拧开门离开。
楚韵看了下时间,他该到了吧。去度假村门口之前,楚韵先拐了个弯去了颜婉如房间。
敲了几下房门,颜婉如并没有第一时间打开,楚韵等了有两三分钟,以为她睡下,准备离开的时候,门从里面被拉开。
“是小韵啊。”
颜婉如整日挽起的一头青丝披散在肩头,身上穿的并不是刚在的那身旗袍,而是酥胸半露的玫红色睡衣,见到来的是楚韵,她有些不自然拢了下头发,侧下身子让楚韵进门,从床上找了个丝薄的披肩挡住身前。
楚韵心里鄙夷,这女人年纪一大把了,需求这么旺盛就不怕把比她年龄还要大上些的顾仁峰给榨干了?
“叔叔一直没回房?”床上干净整洁,楚韵找了把椅子坐下,“今天的事情确实是你冲动了,叔叔跟楚瑶之间没什么。”
“没什么抱着不撒手?”
近一个小时了,顾仁峰还没回来找她,颜婉如压下去的火气,瞬间又有抬头的趋势。
“妈,你得看开点,像叔叔这样的有钱人,就算是不主动偷腥,也会有女人投怀送抱,你吃醋生这个气,根本就是跟自己过不去。”
“你爸从小生活优渥,我跟她在一起那么多年,从没见过他除了你我之外的女人多说一句话。”
“我爸是什么样的人,我不记得了。不管他曾经对你有多好,如今他已不在了,叔叔才是你的依靠,抓紧他,你下半辈子才有保障,去找他吧。”
父亲严于律己,就算是伯母、堂姐这样的亲戚女眷,他除了基本招呼之外,基本与她们没什么交流。现在想来,父亲当真是爱惨了颜婉如,不舍的让她心里不舒服,哪怕丁点儿都不行。
闻言,楚韵垂眸,敛去眼底浓浓的嘲弄鄙夷。暗道:受了委屈就想到父亲的好,颜婉如你这个女人真是够贱的!
“不去,他爱哪去哪去。”
这样的颜婉如不管跟之前还是刚见到她时都有很大的出入,或者她私下里就是这般,楚韵没甚在意,在她起身时瞥见床头柜上有一个白色小药瓶,对于药,她天生敏感,过去拿起。
百忧解,这不是治疗抑郁症的常用药吗?
“你……”
“哎吆,拿错药了。”颜婉如眼神微变,从楚韵手中拿过药,“我想睡一觉,有心事睡不着,想要安眠药的,没想到拿错了,幸亏被你看到了。”
颜婉如说完,把要递回楚韵手中,“帮我放医药箱里去吧,顺便帮我拿片安眠药。”
“安眠药会成瘾,我去给你找个佣人按摩放松下,效果比安眠药好的多。”
楚韵在转身背对着颜婉如打开医药箱时,快速拧开百忧解的瓶盖,里面的药片已所剩无几,这类药一般不会出现在宾馆的、度假村这种临时性居住房间中医药箱中,她肯定这药属于颜婉如。
电光火石间脑中闪现一个恶毒的主意,楚韵抿了抿唇,放下被她倏然攥紧的药瓶,缓缓起身。
“还是女儿贴心,不过我看到那些笨手笨脚的佣人就心烦,你还是帮我拿片安眠药吧。”
楚韵拗不过她,从医药箱中翻照遍,“医药箱里没有安眠药,你得打电话让医生给你送过来。”
“我知道了,不要担心我,去带着小锦去山里面转转。”
颜婉如眼底闪过抹精光,楚韵暗忖,这女人估计又要使小伎俩,设计顾仁峰跟她重归于好了。
楚韵佯装找跟佣人不知去哪里疯玩的小锦,到度假村门口晃荡了一圈,没见到江锦言,却与王振碰个正着。
王振笑的温和,跟楚韵轻点下头。王振跟楚瑶亲密无间,算得上是男女朋友关系,刚才她那般对待楚瑶,按常理说,王振该上门找她算账才对,这般温润有礼,根本不符合王振素日行事作风。
不知他在打什么注意,楚韵觉得惊悚,脊背生出凉意,停下脚步,叫了声“王先生。”
“大小姐有事吩咐?”
“王先生是顾家请来的客人,我怎么敢提吩咐二字,就是度假村游客少,闲着无聊,听说王先生见多识广,想跟你聊聊天而已。”楚韵指了下不远处的凉亭,“我们去那边坐吧。”
凉亭周围佣人跟服务员不时经过,王振不会冒险对她做出格的事情。
王振没拒绝,楚韵让佣人送茶过去。
“咖啡吧,蓝山。”
第一次约王振见面的时候,袁少文明确告诉过她,王振好茶,非顶级春茶不喝,从几次见面都是在茶馆里,可以印证这个说法。
人的口味可以说变就变吗?
“咖啡的味道怎样?”
“入口浓稠丝滑,比平常喝的口感要好上许多,应该是用度假村的山泉水泡的。”
“没想到王先生对咖啡也了解颇多。”楚韵轻抿口咖啡,的确如王振说的那般。不着痕迹瞥了眼坐在她对面,唇角一直噙着一抹笑跟她谈笑风生的男人,心底生出股怪异。
这股怪异无从解释,却盘踞在她心头久久不散。
楚韵跟王振不熟,从袁少文那得来的消息又不敢说出去,正绞尽脑汁寻找话题,一声汽车鸣笛声吸引楚韵的注意力,她抬眸望去,江锦言被佣人搀扶着下车,坐上轮椅由袁少文推着向凉亭走来。
怕别人看出端倪,楚韵不敢与他对视太久,在他靠近时,楚韵皱着小脸嘟囔声:“不请自来的臭流氓。”
“呵呵……”站起来迎接江锦言的王振,笑声爽朗,“看来六少是得罪了大小姐了,你们叙旧,我先去看楚瑶。”
“我跟你一起。”
楚韵刚起身手腕被江锦言攥住,楚韵甩了甩胳膊,江锦言把她按回石凳上,微微蹙眉对着王振轻点下头,目送着王振的背影离开。递给袁少文一个眼神,袁少文示意,打起十二分精神注意凉亭周围的情况。
“跟你说尽量躲着他点,你倒好,不但不躲,还跟他聊上了。”
江锦言捏了捏她纤细的手指,很想把这个不听话的小丫头拎过来教训一顿。
“这叫适当的了解敌人,在交手的时候才能不手忙脚乱。”
楚韵抬脚踩了下的江锦言的右脚,趁着他吃痛,抽出被江锦言捏的微疼的手。
“说说都了解到了什么。”
江锦言垂眸,黑色锃亮的皮鞋上赫然出现半个脚印,他薄唇微勾,规矩的坐在楚韵旁边,手指在轮椅扶手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轻点着。
“你有没有觉得王振这人有双重性格?”楚韵单手撑着下巴,拿着勺子搅着马克杯中的咖啡,“这次见他,温文儒雅很多,就像那次在奢侈品一条街上时给我的感觉一样。”
“恩,不过比起这个,我更好奇他的胳膊。”
接到楚韵的电话后,他向林泽远确认过,王振的胳膊是粉碎性骨折,以现在的医学绝对不可能让他这么快复原。
双重人格的事他之前就有怀疑过,刚才过来时,他注意到王振的脖间跟奢饰品一条街上佩戴的都是金刚珠,他做出一个大胆的猜测,带着金刚珠的王振是正常的,但这紧紧只是猜测,至于事实怎样,必须通过验证才能得知。
“不会是安了假肢吧。”楚韵自己说完,下一秒急忙否定,“他来的时候,我跟他握手可以确定是触感正常的人手。”
想不通,楚韵敲了敲脑袋,提醒江锦言道:“顾仁峰刚才跟颜婉如闹了别扭,回房间安生待着,别往枪口上撞。”
“他的枪口伤不着我。”江锦言不以为意,扬声说道:“少文,老爷子让我来跟六少奶奶培养感情,你去把车上的行李拿到她的房间。”
“喂,你疯了?”
知道顾仁峰同意江锦言进遐迩,颜婉如肯定得给顾仁峰甩脸子,两人现在正处于针尖对麦芒阶段,火气正愁没处撒,江锦言大大咧咧住进她的房间,接下来谁都甭想安生。
而且她虽然明确拒绝薛华,却不想跟江锦言出双入对,让他郁郁寡欢,黯然伤神。
“遐迩太幽静,热闹些日子才不会无聊。”
有她在,哪里都是乐土,他倒是想陪她在这里开心玩闹些日子,只是他已答应爷爷回江氏,父亲他们又开始对他虎视眈眈,他必须尽快帮她把身边麻烦和危险全部解决,才能安心的去做自己的事情。
“你住我隔壁吧。”
楚韵敛了敛眸子,略微思索下,做让步。
“你是在乎薛华的感受?”
“我欠他太多,你懂那种亏欠人的感觉吗?”楚韵咬着下唇,睁着一双折射着太阳光亮的星眸,不偏不倚的与江锦言对视着。
“懂,但是长痛不如短痛,你是我的女人这是无法改变,他早晚得接受事实。”
他的女人被其他男人惦记着,他必须以最有效的办法绝了薛华的念头。江锦言坚持己见,不相让。
“如果是你,你能说放弃就放弃吗?总得给人一个接受的过程吧。”
楚韵双手合十,一脸恳求的摆脱他。
“不行,这是原则问题。”
她这般在意其他男人的感受,江锦言像打翻了几条街的醋坛子,几欲拧成八字的剑眉,都散发出一股醋味儿。
倔不过他,楚韵撇嘴,星眸中闪过抹狡黠,以迅雷不及掩耳起身,撒着脚丫子,一溜烟跑到放在门前的行李前,把行李拎到隔壁,回房反锁上门。
江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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