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八道,”说着一巴掌就糊在张曦后脑勺上,“老五从小就冲动,你也不看着点!还在这说混话!”张曦被抽的一缩脖子,嘟囔道:“我也就是说说么......再说那突厥人说的也太气人了。”
确实,在这种边地是个人就会说几句突厥话,就算不会说听也是能听懂的。那突厥少女先是“唐狗”又是诅咒张信父母,换了谁也忍不住。吕进士开口道:“五爷,这里里外外这许多人都听见是哪突厥人先找事的,依着唐律像这种辱及父母的,纵然事主杀了人家也占着理,顶多交点罚金就算,要是突厥人告上县衙,我帮你写状纸。”
老王听着吕进士也这么说,不由更气了,“你们两个小王八蛋,就知道教唆阿信!这回算是占理,下回要是不占理还杀了人怎么办!”
正说话间,门口又涌过来一大队人,各个作捕快打扮。为首的是个六尺来高的中年汉子,脸膛发紫,留着三缕髯须颇为威严,可惜眇了一只眼睛看着有些凶恶。这汉子上身是做捕快打扮,只是右手的袖管空荡荡的扎在腰间,左手扶着腰间插的一把横刀,脚下却没蹬着寻常捕快的薄底快靴,而是府兵常见的厚底褐纹靴。
老王一见那为首的捕快就打招呼,“老赵......为啥你们总是等完事了才过来?”
张曦在张信耳边小声道:“没事,信哥。不是来抓你的。那打头的是咱县里的县尉,也是从定边军卸甲的老人。”
那姓赵的县尉尴尬道:“我这不一接到消息就拉着人赶过来......老兄弟,吃亏了没?”
“没。”老王摇头,然后把事情始末说了一遍,重点说了说那突厥人先辱骂的事实,才对赵县尉道,“这回多亏了阿信,不然我这张老脸非破相了不可。”
那赵县尉这才扭头对张信道:“嗯......老张家小五,往年你来县里仗着你哥哥的名头就没干过几件人事,这回总算是出息点了。这回好歹没出人命,我就帮你扛了。不过下回碰见什么事自己多思量点,别没事就打打杀杀的,要是下次再碰见这种事......”
张信本来听着那赵县尉张口就拿大,不禁有些腻歪,又听着他教训自己多思量,不由有些不痛快,心道:“下次碰见这事我接着打,你能奈我何......”正想着呢,就听那赵县尉道:“下次再碰见这种事,你接着打,我接着帮你扛!”
张信心里对着赵县尉的观感登时转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弯,不由目瞪口呆,“我去......一个县里的公安局长居然说这种话......真特么对我脾气!”
老王听着赵县尉这么说,也哭笑不得,“老赵,你说什么呢?县令发了多少次布告了,说现在陇右的战略是要联突厥抗吐蕃,不能跟突厥人起摩擦......”
“行了行了,”赵县尉打断他:“老王你真是,开个店开的瞻前顾后的,不主动跟突厥人起摩擦可不是让突厥人骑在咱头上拉屎,一个个给惯得成什么样了?要我说这帮突厥就是属狗脸的,娘的抽一顿鞭子就老实,稍微对他们有点好脸就把尾巴翘上天......”
说着从怀里掏出两块碎银子扔到老王怀里,“行了,我回县衙去伺候县令老爷了,晚上你代我请老五喝顿酒......娘的打的这么痛快也不叫上我......”说着又对张信道:“破事别放在心上,该吃吃,该喝喝,见了二哥就说老赵让你给他带个好!”
这老赵来的快走的也快,转身对着身后一众捕快道:“走了走了,收队!”顷刻之间,一众捕快散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