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张都刻画的特别精致,张义一看就觉得爱不释手。每天晚上回来睡觉前都要拿在手里把玩良久。
“哦......”张信哦了一声,慢慢的站起来坐到一边,张曦则麻利的开始收拾着张信的床铺。这时候张信才发现,张义的帐篷已经收拾的七七八八了,外间的屏风跟台案早就不见了踪影,张义的那床铺盖也捆好了堆在一边。
张曦把张信的铺盖扔到外头的马车上,然后回来同张义一起慢慢的把张信扶到门外的草料车上。张义担心路途遥远,硬板的马车在把张信的伤口崩开了,特地多弄了一辆草料车,上面铺的满满当当的,躺上去软软的特别舒服,根本感觉不到马车的颠簸。
其实张信体质惊人,外加高达暗劲的内功修为,常人数月才能好的伤在他身上不到十天就好了七七八八,手臂跟腿上的比较浅的伤口甚至都落痂了,只是小腹上的伤口实在是太深了,到现在都没好,不过缓慢的走路,动手倒是不受太大影响。
张义跟张曦把张信送到马车上后就又开始了临行前的忙碌,张信则躺在草垛上呆呆的看着张义指挥着定边军剩下的百十来个军士一点点把帐篷里的物品搬到外头一辆辆马车上,然后吧一顶顶帐篷拆下来捆好,原本足够上千人住的帐篷现在只剩下这点人在收拾,张信突然有种莫名的苍凉感。
一上午的时间早就让这些军汉吧营地收拾了七七八八,现在只是简单的把营盘的杂物装到一辆辆大车上,不一会整个营地就剩下之前打木桩留下的一个个深坑。
张义站在最头前的马车上,打了个唿哨,一百来号汉子穿着浆洗的发白,破烂但绝对干净的号衣,带着十来辆马车排成一列顺着东门前的残破的街道慢慢走出凉州。
张信躺在马车上看着这个定边军战斗过的地方,整支车队充满了肃穆的情绪,除了脚步跟车辙的摩擦声在没有一点声音。时隔多日,东门前的长街已经被收拾的干干净净,那满地的鲜血跟尸体早已不见踪影。只剩下两边房屋上的刀枪痕迹记载着定边军的踪迹。
张信突然一阵伤感,那些定边军的兄弟,很多连名字都没留下来就再也不见了。也不知道,除了刻画在我们脑海中的记忆,他们还留下了什么。
府兵开拔的无声无息,静悄悄的街道没有一个人给他们送行,只有经过东门时,守门的士卒在门口排成两列一个个对着这些幸存的勇士把右手放在胸前,用目光给他们送行。
张信躺在草垛上跟着队列缓慢的离开凉州,和这个浸着他的鲜血的城门。回头望去,苍灰色的城墙上那用隶书写就的“凉州”两个字已经有些斑驳了,想到从此长眠于斯的定边军兄弟们,张信突然轻轻哼唱“火光凄厉地照亮夜,城破时天边正残月那一眼你笑如昙花转眼凋谢血色的风把旗撕裂城头的灯终于熄灭看不到你头颅高悬眼神轻蔑“”焚成灰的蝴蝶
断了根的枝叶挣脱眼眶前冻结的悲切鲜血流过长街耳畔杀伐不歇守护的城阙大雨中呜咽多年后史书页还把这夜撰写
青石长阶染尽生离死别耳闻的像终结眼见的都毁灭温柔的最决绝坠落的曾摇曳恍然间已诀别正褪色的长夜破晓之前洗去所有罪孽有人喊你名字直到声嘶力竭若魂魄能知觉黄泉下不忘却“一曲唱罢,张信低声的道了句,“再见,凉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