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个原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帅气男人,在众人的簇拥下,却是慢腾腾地走进了这块野战场。
阮冰原本还在观察那些设施,看沈墨会不会出现在某个设施上面,就这么好无防备地一回头,就看到了被众星拱月一般迎接进来的男人。
而更刺眼的是,旁边依偎着她的那个美女,真亲你地和他说这沈墨。
阮冰只觉得脑子轰的一声,感觉仿佛时空倒转,又回到自己做完试管婴儿那天。
一切似乎都没有改变,他还是那个花花公子,自己还是一个卑微的家庭主妇。
阮冰一动不懂,手心捏出冷汗。
之前想到的话,现在都不会说了一样。
心跳仿佛震动着耳膜,之前在办公室的时候,自己还处于震惊中,并没有好好体会再见他的感觉,现在却不一样,她觉得自己紧张得要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只觉得有些荒唐,为什么还来找他?喔,对了,是关于离婚协议,她想要多拿1亿到2亿的赡养费。
她和沈墨对视着,直到旁边一个男人走过来,拍了下阮冰的肩膀:“嘿,阮冰?”
阮冰茫然地回头,看着这个有些圆胖憨厚的男人,特别是那一个香肠嘴,她看着他的嘴有些眼熟。
“是我啊,腊肠。”男人冲着她有些惊喜地笑道,“你来找人?是不是找那个专门喜欢跟着你的有钱的小孩?”
阮冰意识到他说的是赵瑾年。
“不是,我只是进来看看。”阮冰胡乱地道。
但是,她这个回答就让男人有些意味深长了,因为有时候,一些高级的那种女人也会进来看看有没人可以包养。
“我是王硕啊,你不记得我了?”腊肠嘴自来熟地勾上阮冰的肩膀。
她不解地看着王硕搭在她肩膀上的胖手,脑子还是有点乱,更不知道王硕是什么意思。
但是,她的迟疑更是让王硕以为她真的就是那种女人。
嫌弃地看了下,她衣服里面平凡的T恤,甚至没有任何首饰,王硕不由得扯了扯自己脖子上手指出的黄金项链。
他一不做二不休,挽着阮冰的腰将她带往自己的朋友那里:“对了,给你介绍我的朋友,你应该还不会玩吧,一会儿这里的器具我都可以教你。”
阮冰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感觉很不舒服。
但是,王硕的那些朋友似乎并不买他的账,当他介绍阮冰的时候,一个高个子就笑嘻嘻地道:“王硕你说这是你的女伴?不过,我怎么看到她一直是看着沈氏总裁那边的呢?”
沈氏总裁。
阮冰的心里沉了沉,忘记了从王硕的臂膀里挣扎出来,她的目光却情不自禁地看向沈墨。
阮冰深吸了一口气,阮冰你冷静下来,他都能够那么冷漠,你为什么不自然一点呢,若是你用现在这么惊慌失措的样子走到他身边,是肯定会被他看清的,更别说和他谈判了。
“不如你和你的女伴接个吻吧,这样我们就信你,这是你的女伴,而不是那个沈墨的追求者。”高个子见阮冰心不在焉,而王硕满脸通红,更是很邪恶地将王硕往阮冰身上推,阮冰触不及防,一下子跌落在沙发上,而王硕紧跟着压了过来,阮冰幸好在最后一刻,用力地扭过脸去,不然就真的被王硕给啃了嘴。
但是即便是这样,她也吓到了。
从她扭过去的方向,她看到沈墨施施然地在她的不远处坐下来,黑眸凝视着她,毫无一点温度就好像在看戏。
她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被烧得滚烫,在沈墨面前,此刻她就好像一个蠢笨的小丑,好像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才将自己搞得这么狼狈不堪。
该死,她不是这么愚蠢和无耻的人啊!
什么叫做羞得无地自容,冤屈得六月飞霜,大概就是她现在的状况。
还有,这个王硕怎么回事?明明是她的小学同学,她记得以前他是一个很老实的人啊,他们两个经常被同学欺负。
她是因为没有了爸爸和妈妈,而王硕是因为他那经典的香肠嘴,阮冰困惑到了极点,想要推开王硕,他却比一座大山还沉。
更糟糕的是,王硕的朋友还起哄了起来。
尤其那个大高个,还笑嘻嘻地道:“这里不是叫野战区嘛?”
那些人说话越来越猥琐,阮冰试图劝说赵硕别犯傻,却看到他脸红得不像话,竟然好像真的动了情。
瞬间,阮冰也真的发火了,她冷冷地道:“赵硕你先起来,我可不是随便的人,我是来找我老公的,如果让我老公知道你们这么对我,我想后果会比较严重。”
赵硕愣了一下,有些害怕,忙从阮冰的身上爬了起来,但是那个高个子可不是个省油的灯,他忽然伸手抬起阮冰的下巴道:“找老公?是不是找我啊,我来当你的老公好不好?我可会疼人了,每个上过我的床的女人都知道,有了第一次就想第二次。”
周围的人更是纷纷哄笑了起来。
“不好意思,你和我老公比差太多了,所以请你放开。”阮冰绷着脸,生气地道,她只是发脾气所以故意讽刺,根本没想到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鬼。
但是这句话让那个大高个不爽了起来,他恶狠狠地靠过来道:“你不老实,都没试过你怎么能知道呢?你这是不是激将法,小美人,我可是吃你这激将法了。”
沈墨握着酒杯的手指轻轻颤动了一下。
而阮冰想也没想,拿出自己的防狼喷雾就朝着大高个的脸色喷过去。
却没想到这大高个还有几把刷子,竟然抓住她的手腕将防狼喷雾给收缴了过去,脸上露出了兴奋的表情:“想不到你这么够味,有意思。”
“你刚刚吓死我了。”他做了一个夸张的表情,引得周围的同伴嬉笑一片,然后他邪气的眼睛死死盯住阮冰的脸,道,“为了惩罚你,我亲你一口如何?”
说完,他就扑过去,强势地要亲她。
阮冰吓坏了,眼看着人的猪嘴就要亲到她,阮冰失控地尖叫了一声:“沈墨,救命!”
这个名字,让大高个甚至微微一僵,忍不住站起来环顾四周,然而,他只看到沈墨离开的背影。
“这里太乱了,清场,我要用。”沈墨的声音传了过来,不带一丝感情,他是对这个野战场的工作人员说的。
阮冰只觉得一阵心寒,犹如被冰冷的箭刺中一般,内心一片苍凉。
他和她真的再也回不到从前了,甚至她差点别人侮辱他也不管,只是嫌弃这里乌烟瘴气。
原来,他比她想象的还要冷酷。
自己还是小看了男人的无情,她的手微微握紧,那么想从他那里得到1亿,还是要从长计议。
这时候,大高个惊魂未定,沈墨的确是没有管他怎么做,但是,他的逐客令也出来的太凑巧了。
大高个松开阮冰,狐疑地看着阮冰:“你认识沈墨?”
阮冰咬着唇,自嘲一笑:“怎么会?不过我奶奶的朋友的女儿的哥哥,是沈总的助理。”
大高个犹豫,阮冰这才发现,原来这种边角关系也能让这些看似厉害的人,闻风丧胆,呵呵,沈墨前妻这个身份原来还这么好用。
“对了,我正好有沈总助理的电话,不如你亲自和他说说?我不懂你们这里的价钱,亲我一下就给1亿吧?”说着,她拿出手里的名片扔在桌子上,竟然是柳东,就是沈氏那帮她办理离婚手续的柳律师的名片,“这是那位助理给我的律师名片,如果你真要亲我,我们就去柳律师那里签署合同,亲一下1亿,你到时候签了字,我可以让你亲。”
“柳东?!”大高个露出恐惧的神情。
显然也是认得柳东的。
“哈,你这女人有病,你那嘴是奥黛丽赫本的嘴?亲一下一亿我看你就是个疯子。”大高个恶狠狠地骂了一句,瞬间觉得没意思,只好悻悻地离开。
剩下王硕,看着阮冰欲言又止,但是阮冰已经对他失去了信任,也不想再理他。
王硕犹豫地动了动唇,他现在也意识到自己大概是误会了阮冰。
他吭哧了几句,丢下一个对不起,转身匆匆追随大高个离开了。
阮冰就不明白,这些人当他猴子一般的耍,为什么他还要和这帮人玩。
不过,可怜之人必有其可恨之处,阮冰自身难保,哪里管得了别人。
她担心大高个那群人报复,所以,是看准了方向后,选择了和大高个截然不同的方向,所以她没看到大高个高谈阔论地和几个兄弟走到自己的豪车面前时,还没来得及继续显摆简直新从老爸那里求来的豪车,就有旁边一辆车忽然迎面装来,将他豪车撞成了稀巴烂,最后那辆肇事车安然离去,从头到尾没有人敢阻拦。
等大高个反应过来时候发出一声惊恐的惨叫:“我去,这怎么办?我爸爸知道了会杀了我的!”
他凄惨的哭号仿佛还响彻周围,阮冰揉了揉耳朵,感觉自己幻听了吧,竟然听到刚刚那讨厌的高个男人的哭声。
她叹了口气,拦住一辆的士,准备今天先回家,等想到了办法再去找沈墨,或者她可以再试试打给赵瑾年?
其实,只要有一丝可能,她都不想在见到沈墨,尤其经历他刚刚的冷漠和无情以后。
阮冰从的士就出来,却看到奶奶正焦急地坐在门口等她。
“你这该死的丫头,让你出去散心,你给我疯玩到现在才回来。”奶奶气得在她身上拍了几下,却舍不得用力气,好像给她拍灰尘一般。
阮冰只好强打精神敷衍了一下奶奶,不过她也没藏着楚乔的事情,主要她是想给奶奶灌输一下,女人真的不要随便嫁人的概念,省的沈墨这里还出乱子。
奶奶听了也没说什么只是道:“那你有空多陪陪她吧,楚乔是个好孩子。”
顿了顿又对阮冰道:“沈家要是给赔偿你就拿着,是该我们的,为什么不能拿。”
阮冰默默地佩服奶奶,奶奶那胸襟气度,她自愧不如。
晚上阮冰在床上翻来覆去,她发现自己可能发烧了,起来想偷偷弄个冰袋,再喝点水。
“阮姐姐,你怎么了?”小林正好过来拿东西,看到阮冰的样子吓了跳,她偷偷看了眼外面,奶奶应该是睡着了,于是她放低声音道:“你发烧了?”
阮冰声音有些沙哑:“有一点吧,我冰敷一下就好。”
“我知道退烧药在哪儿,我给你拿。”小林匆匆跑过去,一会儿给她拿了退烧药,又将她赶到房间里,不一会儿,小林拿着冰枕放在阮冰头上。
阮冰舒服地叹了口气,只是,她依旧是很难入眠。
“你今天出去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小林歪着头问道。
阮冰原本想瞒着小林但是想到小林的哥哥是沈墨的助理,她还是忍不住透露了一点:“楚乔的资金链出了问题,我想找沈墨将我的那2亿赡养费要过来,帮楚乔度过难关。”
小林道:“她怎么不自己去要?赡养费是你以后的依靠,不能给她。”
阮冰自嘲地笑了一下:“我又没有给沈家生过一男半女,他们不给赡养费也没什么,楚乔——她都是因为我才和沈墨交恶,我不能害她。”
“那阮姐姐,你今天去抄沈总了?”小林很聪明地猜测道。
阮冰望着天花板,又好像什么都没看:“是的,他好像不认识我了一样。”
小林肯定地道:“他是装的,心里肯定不知道多激动呢。”
阮冰摇头笑了一下:“我睡了,你也早点睡。”
小林只好放开她的手,阮冰将自己的被子提了提,按住口鼻,闭上了双眼。
半夜,阮冰惊醒,发现自己浑身都被汗打湿了,她站起来去洗澡。
身体好了许多,头也不再昏昏沉沉的,那么,白天发生的事情,就好像放电影一般地在脑海里划过。
她站在淋浴喷头下,任凭水冲击在身体,心里的失落慢慢地鲜明起来,甚至隐隐带来痛楚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