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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地转身看他,才刚一动,就有一股东西流了出来,我哭丧着脸说:“刚才,你好像没带小雨伞!”
“唔,好像是,你太诱人了,一时激动,忘了。”
拍了他一巴掌,我朝他低吼:“混蛋,快拿湿巾给我!”
第一次这么狼狈,我心里的阴影面积无限增大,等折腾好准备睡觉的时候,天都已经快亮了。
楼下传来朗读的声响,我穿上睡衣开门去看,张旻文正拿着课本念英语,心里宽慰了很多,还好,儿子不贪玩。
我下楼,张旻文停下来看我,他表情严肃,向我问好:“柳阿姨早上好。”
“怎么起这么早啊,还没吃饭吧,阿姨这就给你做。”
“不用麻烦了阿姨,我暂时住在这里,您不用麻烦,一切都跟平时一样就好。”
他冷漠地拒绝,然后拿着课本又回了房间。
我还是不习惯这样的张旻文,于是我决定找他谈谈。
跟在他身后进了房间,张旻文坐在床边看我,眼神突然闪过一丝冷冽,他竟然跟我说:“柳阿姨,您穿成这副样子,有些不合适吧,我不想徐叔叔误会什么。”
“旻文,你说什么呢?”我瞪大眼睛看他:“你才十一岁,还只是个孩子,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更何况,我是你……是你妈妈的好朋友,我关心你是应该的。”
“我妈妈的朋友?”
“对啊,你妈妈她曾经救过我,所以我们是很好的朋友。”我又借用了之前徐乔森的说辞来打掩护。
谁知道张旻文根本不吃这一套,他冷笑一声,说:“原来我妈妈除了孙茜阿姨,还有别的朋友啊,她救了你吗?那她怎么不救自己呢?这么窝囊活了一辈子,竟然还会去救别人?”
“啪!”一巴掌挥到他脸上,我吃惊地看着自己的手。
我没想打他的,只是他那副样子,还有他说的那些话,我心里太痛,我心心念念想着的儿子,没想到在他心里,我就是这么窝囊的人。
一时气愤,我打了他,张旻文也没想到我会动手,但他没哭,只是不相信地看着我,然后揉揉脸跟我说:“阿姨您看也看过了,可以出去了吗?我想再休息一会儿。”
“旻文,我……”
“请您出去!”
那一巴掌之后,张旻文再也没跟我说过话,见了面也只是点头打个招呼而已。
他每天跟着徐乔森一起出门,又跟着他一起回来,似乎从来都不想和我独处,有时候徐乔森有应酬,他就在他公司等着。
徐乔森给他请了家庭教师,学校里的学业暂停了,当时他跟我说的时候,我很犹豫,可是徐乔森说:“我准备让旻文以后接管张氏企业,可他现在的学校根本就教不了。”
“可是,这样一来,他会不会变得不合群啊?”
“那你觉得,他现在合群吗?”
徐乔森说的我哑口无言,最终还是按照他的安排,给旻文请了家庭教师,而又应旻文的要求,家庭教师,每天都在徐乔森公司里为他上课。
这样一来,我见他的时间就更少了,他对我的态度也越来越冷,直到……
这天,我跟张旻文一起出席庭审,艾琳和张嘉最终的审判结果出来了,张旻文一定要去。
我们俩坐在听审席,听法官念着他们的罪证和处罚,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张嘉,竟然真的是帮凶。
那天艾琳要杀我的时候,他就在另一边的车里等着。
最终,艾琳被判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而张嘉,则是有期徒刑十五年。
这个结果对我来说并没有多少欣喜,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儿子也回到身边了,唯一的遗憾是,我还是要顶着柳如晴的身份去生活。
散庭之后,旻文说,他想去见见张嘉。
我没阻拦,也没理由阻拦,人家的亲爹,要坐牢了,当儿子的去看看怎么了。
旻文去看张嘉,而我则是选择去看艾琳。
艾琳没有了以往的光彩华丽,憔悴了很多,头发也剪短了,穿着灰色的囚服,手上还带着手铐。
我们隔着防爆玻璃对话,她见了我很激动,一直指着我对旁边的狱警说:“你看,你们看,陈清没死,我就说她没死,她就在这里,我没杀人,你们去跟法官说,我没杀人,没杀人!”
“老实点!陆明华,你要是再不老实,就去禁闭室待着吧。”
“不,我不去禁闭室,不去……”
艾琳又用回了陆明华的本名,在这里,别人才不管你之前叫什么,有多风光,脱去那些华丽的服饰,这里的人都一样,都需要为曾经做的错事付出代价。
我拿起电话看着她说:“以后就要在这里生活了,还习惯吗?”
“柳如晴,你到底,是不是陈清?”
“是不是很重要吗?”
“当然重要,当然重要!你要是陈清,那你快去跟法官说,你还活着,我根本没杀你。”艾琳手扒在玻璃上,干裂的双唇颤抖着:“我不想坐牢,我不想在这里过一辈子,我不想……”
“你这个愿望可能无法实现了,不管我是不是陈清,她都已经死了,就像你说的,你亲眼看到她死了,死在你的手上,她的尸体已经喂鱼了,连跟毛发都没剩下,这里作为归宿,也挺好的,没有纷争,不用再担心挨饿受冻,多好啊。”
“不,我不要待在这里,你救我出去好不好,我给你做牛做马,我什么都可以……”
“好了,陆明华,时间到了!”狱警面无表情地说着。
我挂上电话,看着狱警把她拉走,她那副惊恐的样子深深刻在我的脑海中。
没多久,张旻文也出来了,他的眼圈有些泛红,我不知道他和张嘉说了什么,但从那之后,他就更沉默了,对我的态度却是好了一些,只是很少说话。
我曾经试图跟他交流,但每次都被他拒绝,徐乔森说是我太心急了。
怎么能不急,我的儿子,就在眼前,却不能相认,我怎么能不着急?可我又不能直接告诉他,怕他接受不了,或者,我现在更害怕承认自己的身份。
那会提醒我,我此时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假的,我顶着别人的身份,过着别人的生活,我依然行走在阴暗里,不能真面目示人。
我害怕真相,我早已经习惯了这虚假的一切,所以我逃避真相。
柳如晴这个名字我用习惯了,也习惯了别人称呼我徐太太,更习惯了每天晚上徐乔森搂着我睡觉,习惯了欢爱时彼此的默契交融……
我习惯的东西太多了,在这两年的时间里,我习惯了从陈清变成另外一个人,有时候我会想,习惯真可怕,可我又沦陷在习惯里。
整合了张氏企业之后,徐乔森又开始忙碌起来,开始我并不知道他在忙什么,后来我接到柳玲玲给我发来的短信,才知道,徐乔森竟然在暗中收买柳家的股份。
自从上次我出事之后,柳家的股份就一直在下跌状态,现在更是已经跌到了商业最低,而徐乔森选择在这个时候收购,是赶巧了,还是早就预谋好的?
不管是什么,他这个举动已经惹怒了柳家,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徐乔森这么做结果会是什么,谁也猜不到,我不由地为他担心。
而这时,柳玲玲却打电话约我,她说她想跟我谈谈。
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谈的吗?我不觉得,可柳玲玲竟然说:“如果你不来,我就把你的裸照都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