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傅戚,望向她的目光却开始有些飘忽还略带嘲弄:他很清楚她这一刻提齐司明的那点小心思,虽然他年长司明几岁,伍思敏却比司明大不上两岁,曾经,三人经常在一起,司明喜欢她、追过她也不是什么秘密。
大学前的贵族圈里,平心而论,她的确是为数不多的样貌出众、才情并具、又不浮夸另类的!可以说,在青春叛逆的时候,她却像是一股清流,有种出淤泥而不染的气息,让人无比的着迷!
直到后来两人走到一起,司明才渐渐跟她疏远了。而每次两人有什么不和,她也时不时会用司明来刺激他。以前,他还会有些感觉,但再好的梗,用久了也就麻木了。
而且,这一次,他想到的却是:她不知道齐司明已经名草有主过了吗?而且,对象还是倪朵!她还以为自己是当年吗?
这一刻,他当真觉得可笑,却又有些闹心。
当年就跟表弟对同一个女人有好感,他勉强算是胜出,而今又跟表弟与同一个女人有纠缠!老天这是惩罚他一而再的抢表弟的人、而没有施展兄弟情谊?所以,这一次,在他之前,要把倪朵的人、心都给了表弟吗?
想到这茬,傅戚心里又开始纠结了!
转念一想,却也大约明白了,齐司明选倪朵的原因想必也是有部分移情的作用在的吧!初见倪朵,她不经意间一个甩头的动作,个别的角度,就跟她八九成的相似!
最初,看到倪朵,那带着熟悉的影子的样子,他总会不自觉地想起她。
而今,抱着伍思敏,傅戚突然发现,自己竟也会不自觉地想到倪朵。
两个人,某些特定的角度,真得十分相似,但若细论起来,站在一个男人的角度,倪朵的确比她更美貌、更性感也更有女人味!特别是同样的姿势,撒娇有所求地趴在他身上的时候,那一双晶莹剔透的眸子总是透着古灵精怪的狡黠,微微撅起的嘴巴,总带着风情万种的笑意,让人身心舒畅,也让人忍不住想要亲吻,对她的要求,其实根本不用考虑,都舍不得拒绝!
不知道怎么回事,伍思敏直白的邀约没让他冲动,想起她,倒让他有些心痒难耐了。
收敛神情,傅戚缓缓推开了身边的女人:“身体不好,就早点休息吧!不舒服,明天记得去看大夫!”
“你要走了吗?”死死抓着他的手,伍思敏眼底满是乞求。
其实刚刚,隐约间她也感觉到了什么,心里还是有些高兴的。只是,她不懂,他为什么要这么有原则?宁可忍着都不——
抚了下她还略带苍白的脸颊,傅戚有些不忍心:“等你睡着,我再走!快上去吧!”
一直在床边呆坐了许久,看着她睡下,一点都快过半了,傅戚也很是倦累。房间明明很大,沙发也足够睡人,他也可以留下,但最后,他还是拖着疲累的身子开车又回了家。
进门,轻手轻脚的换着衣服,他已经开始打呵欠了。
受不了一身的味道,他还是强撑着去冲了个澡,才准备上床,掀开被子,眸光一个垂落,就扫到了一边酣睡的佳人身上,倪朵背对着他的姿势,整个人都有些蜷缩的架势,怀中双手还搂着那个刺眼地、他最想扔掉的Hello-Kitty,像是心肝宝贝一般,整个身体半怀着,脑袋到了枕头下沿,还半压着那个破玩偶!
一股气顷刻窜到了嗓子眼,猛不丁地,傅戚就精神了下。
上了床,死死得瞪了那么纤瘦的美背半天,随即便翻身一点点将睡着的女人给翻了过来,将她的小手环到了自己的身上,抽出那个布娃娃,傅戚抬手拨到了床下,强大的力道让那呆萌的kitty生生滚了两圈,最后歪斜着卡在了一边的拐角。
睡梦中受到惊扰,倪朵本能地哼了两声,蠕动着寻了个最舒服的姿势,眼皮未睁,还往他怀中挤了挤,才又沉沉睡了过去。
轻抚着她披散的发丝,傅戚笑着在她额头轻点了下,转而才熄了灯,闭上眼睛,很快也进入了梦想。
明明都是满腹心事,明明都是心气难畅,都以为会失眠,不知道是不是太累了,这一觉,两人竟都睡得格外安稳深沉。
***
许是习惯了长时间超负荷工作的缘故,短暂的休息,傅戚睁开眼的时候,整个人也是精神抖擞的,再看到怀中如婴孩一般窝着,一条腿还横在他身上呼呼大睡的佳人,他整个心情更是飘飘然了!
眸光轻垂,瞥着她两排卷翘浓密纤长的睫毛,精致得宛如巧夺天工的芭比娃娃,撑起身躯,傅戚情不自禁地就亲了上去。
痒痒地,倪朵本能地就缩着脖子往枕头、他的胸怀间跺,那软糯的动作,更是可爱娇嗔到不行,循着她蛋白丝滑的粉颊,傅戚的吻落向了她雪白的颈项。
这一天,倪朵是被傅戚给闹醒的。
“恩…”
揉着眼睛坐起,她还哈巴狗一样白了他一眼,眨巴着眼皮,打着呵欠,很是不高兴的吐了口气:
“你回来干什么?谁稀罕见到你?做梦…都梦到你回来!果真,背死了!”
嘟囔着又打了个哈欠,倪朵身子便往后仰,手还下意识地哗啦了下:“嗯,我的娃娃呢?”
虽然她说得含糊不清,也明显是一种半梦游的状态,但那句“背死了”,傅戚却听得一清二楚。
从没见过她这种样子,睡意朦胧地慵懒,口吻却气嘟嘟地,可爱是不乏可爱,但那话,何止是刺耳?
清醒着,他晾她也没这个胆子跟他说这种话!
梦到他?她居然说‘背死了’!这才是她的真心话?
以前,每次看到他,都扑上来说‘想他’,那得是有多虚伪!
顷刻,傅戚的脸已经沉地没法看了。
眯着眼睛,手还四处抓爬着,隐约间似乎感觉到一股硬邦邦的热力,这才惊觉有什么不对,手一顿,倪朵猛地坐起,缓缓睁开了眼睛,还伸手狠狠揉了下。
阎罗般的脸庞眼前放大,瞪得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倪朵的确是尖叫出声的:“你怎么回来了?”
那么晚出去会女人,他还回来?
“是不是又想说…你的运气,背死了?”
悻悻地出声,傅戚冰冻三尺的嗓音就像是从阴间地狱里滚过:“我倒不知道,原来你这么不想见到我!”
咬着唇瓣,倪朵囧了。
得知她的真实心思,傅戚简直心塞到不行,抬手,扣住她的后脑勺,猛地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冷哼着,涔冷的气息冻到了她的唇畔:
“如果我没记错,是有人死皮赖脸…找上我的!”
毕竟在一起生活了三年,对这个男人,倪朵还是有一定了解的,他蕴怒的程度,在哪个调调,她还是把握得很准的!
傻子也知道,某人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抬手,倪朵主动圈到了他的颈项上,厚着脸皮还在他下颌处亲了亲:“好像是我!老公,我错了,你能大人不记小人过吗?”
她只是睡懵了而已,这也算吗?
眯着眸子,傅戚没说话,只是望向她眼底的眸光幽深了几分。
眨巴着眼睛,倪朵有些心虚地调开了目光,事实上,这一刻,她根本没什么心情讨好他。
所以,她的身子缓缓地就像是松开的皮筋,又蔫了回去:“看着老公跟别的女人卿卿我我凑一对,我真得…开心不起来…”
特别是得知他曾跟她隆重求婚,这里还是为她准备的婚房,连名字‘名苑’都是为她那个‘名媛’所起,这里一切的一切,都是他对另一个女人的心意,她就备受煎熬折磨,她半点都高兴不起来。
嘴角满是哭涩,倪朵一个抬眸,热辣的吻颠覆般地碾压了下来,他的动作深沉急切,像是要将她整个吞噬一般,探索在她每个隐蔽的角落。
这一刻,他只是很想吻她——
原本只是单纯的想吻她,但柔软的芬芳一碰触,就有些天雷勾动地火的架势,早上本就容易冲动,再加上昨夜的悸动,又存了些心思,很快,熟悉的身体就交缠着趟了下去。
明明一切都很美好,但在头落枕的瞬间,倪朵无意识地睁了下眼,宫殿一般华丽的水晶吊灯、天花板上微微晃现的交叠的模糊身影,男人刚硬的身躯,女人披散的长发…刺入眼底,顷刻便如一盆冷水泼下。
别开头,入目所及,华丽的欧式家具、宫廷式的古典沙发…每每都像是带着古典贵族的气息,奢华的房间,到精致的宛如宫殿,仿佛就该是名媛公主的居所,瞬间,倪朵便烦躁到了不行。
她不禁回想,他此刻如此热切的亲吻,是不是以为他在亲吻那个女人;他拥着她挥洒汗水的时候,脑子里是不是也在想那个女人?
他在上的时候,看着她,眼里定然全是那个女人;她在上的时候,天花板上的模糊身影,是不是更像?
想着这些亲密疼爱的动作,全是对别的女人,倪朵刚刚调动起的丁点热情也顷刻就如急流勇退!
自然,傅戚也感觉到了她微妙的变化。
他的动作热情如火,极尽宠爱,可不管他是言语调情,还是温柔动作,倪朵的抵触都像是根深蒂固,从里往外地层层加固,以至于,他忍不住的时候,她却依旧干涩!
他根本进不去!
很快,两人都意识到了!
连两人的第一次都没有如此的尴尬,两人,彻彻底底地,完全不和谐了。倪朵拧着眉,傅戚粗喘着,两人的脸色一样的难看。
也许,这就是男人跟女人的最大不同。知道她心里有齐司明的时候,他想到的是征服,用更强的能力去征服;而倪朵,当知道他心里是别人的时候,则是全然抵触,完全进入不了状态。
或许,这就是,男人的姓与爱可以分开,而女人,却不行的所在吧!
两个人都很努力地想要改变,最终虽然勉强完成了,但两人,大约都没有任何快乐的感觉,气氛,越发的尴尬。
全然被败坏了兴趣,傅戚的脸色是难看的,当然也不仅仅是因为这次的失败,更多的是,她的反应。
而倪朵,看他的样子,加上自己的心境,脸色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纠结了半天,她才出声打破了沉默:
“阿戚…”
想说抱歉,又觉得不合适,顿了下,她才幽幽地道:“我今天…没心情!给我点时间…”
虽然憋着一身火,很不痛快,但傅戚倒也能了解,抱着她的头,转而在她额间落下了轻柔一吻:
“恩,我去洗澡!”
浴室里,哗哗的流水声传来,倪朵叹了口气,也起身走向了一边,站到衣柜前,撩着那些衣服,看着未剪的吊牌,她的眉头却再度烦躁地拧了起来:
这些衣服,都是他让人定期送的,不会全是她喜欢的款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