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问:“六少,您那个老位置坐了人了,今天要不要去雅间?”
清亮的声音从背后响起:“不用了,就去隔壁那一桌吧。”
“好嘞!保证给您擦得干干净净。”
许是卓景行的目光看向店小二的托盘,店小二放低了声音解释:“外地的客人吃不惯,这个正好便宜我了,六少,您可别跟我们掌柜的说,嘿嘿。”
卓景行朗声笑了两声,方道:“你小子是怕我跟你要呢,我这大半天滴米未尽,快要饿死了。”
“您要随时都有,这个已经有些凉了,有刚出炉的我马上跟您送来。昨天炖的老藕排骨汤,沉了一晚上,今天喝正好,配上这个吃,六少要不要来一碗先垫垫?”
“也好。”
“秋露白还有吗?今天就喝这。”
“有,马上给您温上。”
林三春闻言,面上闪过尽在掌握之中的得意,这秋露白就是出自她的手,看来卓景行还挺推崇的。
她就不信卓景行知道她是酿酒人之后,能够忍住不结交他。
虽然是她有事要求他,但是她是不会做出求人的姿态的,要卓景行乖乖的自己拿出来。
这时,听见脚步声渐渐近了,林三春才不疾不徐的拿起桌上放着的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借着倒酒的动作掩护,偏着头去看卓景行,下意识的跟记忆中进行比对。
他比林三春印象中好像要年轻得多,这种年轻不是指年纪,上一世林三春是在两年之后见到他的,对于十八九岁的青年,再过一两年并不会在外貌上有太大的变化,这种年轻是他整个人给林三春的感觉。
她记忆中的卓景行帮林二春解围的时候,沉稳里带着几分慵懒,而他对着她最多的时候就是沉闷中带着不耐烦和嫌弃。
如今,他目如朗星、清澈明亮,神采奕奕,整个人像是晨曦中带着露珠的青松,挺拔又有朝气,生机勃勃的,跟她记忆中完全不一样。
林三春想着,他要是朝着她点头示意,她就顺势跟他交流对秋露白的看法,对酒的看法,然后告诉他自己的身份,等到相谈甚欢之后,再问药的事情。
可卓景行身上水蓝色的锦袍像是水纹在她面前只是一晃,就飞快的擦肩而过了,他并未看她一眼,走路风似的,即使她占了他的老位置,也没有吸引他半点注意力。
林三春倒酒的动作有些僵硬,看着那店小二跟在卓景行身后小跑,然后去了隔着镂空屏风和一个高大盆栽的隔壁桌子。
卓景行背对着她,背影被草木遮住了大半,就连头都看不到,更别说眼睛了。
他居然对她半点兴趣也没有。
欢快的点菜:“......笔架鱼肚、翡翠鱼糕片,清炒莲子米,煨一只野鸭子,放点菱角米进去。”
“六少,菱角米店里没有存货了,放毛栗子一起煨着行不行?”
“也可以。赶紧上菜,一会见到关老板直接让他上二楼来找我,看看时间也差不多要到了。”
“好嘞,那您稍等。”
林三春听着这话,放下酒壶,心里突然生出一股火气来。
今天她特意穿着浅碧色的衣裙,简单又不失身份,绝对是让人能够一眼就看出高档次来,头上是翡翠簪子,清雅素淡,是卓景行喜欢的打扮,她坐了他喜欢的老座位,动作没有平时的矜持,还稍稍大方一些,但是绝对不粗鲁,是他欣赏的姿态,喝的是卓家的枸杞红枣酒。
可,他一眼也没有瞧。
许是她的目光太过愤怒,卓景行似有所察觉,他突然转过头来,林三春赶紧扬起一个微笑,他也笑了笑,林三春心中火气略减,见他站了起来。
她正想着,这是要走过来了吗?
可,卓景行虽然激动得冲着她招手,嘴上却道:“关老板,你也来得太慢了,东西呢,没有拿来?”
一个瘦小男人从林三春身边走过,被卓景行一把给拉过去了,这人忙不迭的说着:“六少,那么一面石鼓我怎么扛得过来,再说了要是扛过来了,您还吃得下饭吗?一会吃完饭,您跟我去瞧瞧吧。”
敢情,刚才他也没有看她。
林三春突然握着的拳头又松开。
那边卓景行已经迫不及待的问道:“听说上面刻了字?”
关老板无奈的说:“我算是怕了您了,就怕被你问住,我特意描了几个字过来,你先解解馋,咱们吃完饭就走。”
“还是关老板了解我。”
然后隔壁彻底的安静下来了,店小二送了菜过去,也没有听见什么交谈声。
卓景行喜欢金石古玩,并对此颇有研究,林三春记得这一点,除了林二春,他最爱的就是那些死物,其次就是杂七杂八的东西,药材、天上的星星、再有不管是石头还是砖瓦,破铜烂铁,他都能够对着捣鼓很长时间。
真等他将那什么石鼓扛回家去,说不定到过年都见不着人了。
不行,她必须要速战速决,东方承朔那边已经出现了变故,她上次虽然将人瞒过去了,但是也已经经不起任何的意外了,她必须马上回去看着。
她只能先忍着。
林三春紧盯着那边,竖着耳朵听着,终于听到那边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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