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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龙说:“好。”伸手拉着刘艳的拐杖,拉着她往前走。
郁成拔出匕首,砍下几根拇指粗的树枝,取最坚硬的一段将其削得异常尖锐,然后随手插在地上。当然,并不是插到一块的,分了好几个位置来插,插完后拿出一个小瓶子拧开,把一把小刷子塞进去,从里面蘸饱了一种蓝色的药液才拿出来,将这些药液涂在树枝被削尖处,涂得很均匀。涂完了之后,他把工具收好,抓起落叶轻轻洒在树枝上,将其掩埋住,然后拿出两根鱼线往烂泥里滚了滚,弄得脏兮兮的,再将它们栓在树根上,横截小径,构成了两道微不足道的障碍。区区两根鱼线,一名士兵只要轻轻一脚就能将其踢断,但是……相信我,除非是嫌自己命太长了,否则绝对不会有人愿意踢过去,而是第一时间选择绕路。
这一绕路,可就要踩到削尖的树枝上去了。
做完这一切,郁成小心地清理掉痕迹,然后一溜小跑的去追暴龙。
当他追上暴龙的时候,暴龙和刘艳正蹲在地上研究着什么。
郁成猫着腰走过去问:“在研究什么?”
暴龙指了指地面。
地面上有好几个脚印,清晰得很,靴底的纹理条理分明,显然是不久之前有人走过留下来的。这个“不久之前”,大致是六七个小时前。
郁成仔细辨认,发现六个脚印里有四个都是野战靴留下的,这足以证明走过的人的身份了。但是,有两个却是运动鞋留下的,这就有点稀奇了。穿运输鞋的居然跟穿野战靴的凑到一块,搞什么鬼?
刘艳指着一个运动鞋留下的脚印,说:“这个是德国阿迪达斯最新出品的球鞋,很有名的。”
郁成有点惊讶:“你连这个都能看出来?”
刘艳有点得意:“那当然,姐可是记者,什么没见过?”又指向另一个鞋印:“耐克,也是最新品,这两个家伙挺有钱的。”
耐克和阿迪达斯都是二十世纪初创办的,有着近百年的历史,是运动鞋类的龙头老大,其地位无人能够撼动。尤其是阿迪达斯,他们生产的运动服和运动鞋甚至在前苏联掀起过一股热潮。八十年代莫斯科奥运会,苏联运动员穿的运动服和运动鞋就是由阿迪达斯赞助的,其新颖的设计和优良的品质使其大受追捧,迅速成为苏联运动员的最爱。不光是苏联运动员喜欢它,苏联**成员也狂热地追捧它————好吧,二者好像没什么区别,因为当时苏联大多数运动员都是身兼二职,在赛场上他们是奋力拼搏、为国争光的国家运动员,离开了赛场他们就是为了争夺地盘不惜喋血街头的**打手。比如说现在俄罗斯光头党老大伊万年科,他以前的职业就是苏联柔道运动员,还是国家队的。俄罗斯总统普京的柔道教练也是个蹲了二十年牢的老炮,教普京之前蹲了十年,教完普京之后又回去蹲了十年。在俄罗斯,给妹子介绍男朋友的时候千万别说是搞体育的,因为一旦这样说了,妹子不仅不会欣喜,还会吓得面色发白,立马走人!
正经人家的妹子,谁愿意跟混**的亡命之徒处对象啊!
郁成还真不知道这些。没办法,家里没什么钱,入伍之前他不大可能接触得到这些昂贵的运动品牌,入伍之后基本上就是与世隔绝了,更不可能接触到这些,要不是刘艳见多识广,他还真认不出这两个鞋印是何方神圣。他盯着那两个鞋印,皱着眉头:“特种部队或者雇佣兵怎么会穿着运动鞋上战场?活得不耐烦了是吧?”
他没有接触过运动鞋,但是也知道这类鞋子只适合在赛场上大杀四方,穿着它上战场,那纯粹是活腻了。
刘艳说:“也不一定非得是特种部队或者雇佣兵呀,也可以是阿族民兵的。”
郁成一愣:“阿族民兵?”
刘艳有些无奈:“你从来都不看新闻的吗?我在来南斯拉夫之前就经常在报纸上看到关于阿族民兵的报道,不少阿族民兵打扮得非常新潮,一身的奢侈品,像这类价格昂贵的名牌运动鞋简直是他们的最爱。”
暴龙有点反应不过来:“他们……可是要打仗的啊,打扮得那么新潮干嘛?”
刘艳说:“炫耀呗,同时也是一种宣传,告诉那些没有参加民兵组织的人自己加入民兵组织之后就发了,鼓励他们也加入,一起发财。”
暴龙:“……”
还别说,真有这种可能。
郁成瞅着侃侃而谈的刘艳,突然发现这个给自己制造了一大堆麻烦的小记者好像也不是一无是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