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手中的IPAD,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浴室里,林子宜往盥洗盆里倒了些手洗的洗衣液,然后开始细心地搓揉那件浴袍。
唐肃就站在门口的位置,静静地看着侧着身对着他,一双修长白嫩的小手灵活地搓洗衣服的林子宜。
浴室的灯光,并不特别的明亮,暖暖地从林子宜的头顶倾泻下来,照在她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上,折射出仿若宝石般的光芒。
柔和的灯光洒在她的侧脸上,让她原本白净的皮肤,愈发的干净透亮,脸颊上透出来的浅浅的绯色,更让她像个十八九岁的少女,让人忍不住便有想要采拮的欲望。
走过去,唐肃从身后将林子宜拥进怀里,下巴,轻轻地搁在了她的发顶。
后背抵上那熟悉而温暖宽阔的胸膛,林子宜微怔了一瞬,然后,继续洗手里的浴袍。
“林子宜。”他唤她,嗓音忽然深情而缠绵。
林子宜心弦微颤一下,轻轻“嗯”了一声。
“以后洗衣服做饭这样的事情,交给佣人去做就好。”
林子宜手里的动作顿了顿,她知道他是心疼她,想要她跟着他回总统府,不过,却还是回答道,“我觉得,这样挺好的。”
给自己的儿子和心爱的男人做饭洗衣,她愿意!比过着那种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生活,她觉得现在的她,更充实。
“我跟锦秀,就只是单纯的认识,只要我不愿意,爷爷也不可能真的逼我娶她。”男人低头,薄唇贴上林子宜的发顶,补充道,“谁也逼迫不了我。”
林子宜觉得,今天的唐肃挺奇怪的,竟然会跟她解释这么多,有点不像他平常的作风。
“今天我碰到锦小姐了。”林子宜低着头,边搓着手里的衣服边道。
“她跟你说了些什么?”
林子宜沉吟一瞬,还是开口如实道,“她说,我应该要有自知之明,别自找苦吃。”
男人的俊脸,瞬间就沉了下来。
这个锦秀,简直是找死!
“其实她的话说得很对,我确实应该要有自知之明。”
“林子宜!”
男人忽然就松开了搂着林子宜腰肢的双手,转而握住她圆润的肩头,用力将她扭了过来,面对着自己,然后,一双墨染的眸子,沉沉地睨着她,带着些许的怒意。
不过,看着眼前的小女人一脸倔强而坦然的样子,唐肃又很快释然了。
她要是能乖乖听他的话,就不会每次都跟他拧着来了。
“你要愿意,我们明天就去领证结婚。”睨着林子宜看了片刻之后,男人说口的话,仿佛石破天惊,让林子宜彻底愣在了当场。
林子宜怔怔地看着眼前专注而认真的男人,觉得自己一定是出现了幻听,所以,几秒之后,她不确实地问道,“唐肃,你刚才说什么?”
林子宜的震惊,是唐肃想要看到的结果,所以,刚才还沉脸的男人,此刻却非常好心情地不紧不慢地道,“只要你愿意,你随时都可以成为名正言顺的唐太太。”
是唐太太,而不是总统夫人。
因为他唐肃不可能一辈子当总统,但这一辈子,他要定了林子宜。
林子宜怔怔地望着眼前忽然就温柔得不像话的男人,鼻子猛然一酸,抑制不住地便湿了眼眶。
“求婚也没有,钻戒也没有,谁要当唐太太。”
唐肃笑了,低下头去啄了啄她精巧的鼻尖,“你想要怎样的求婚?嗯~”说着,他又去啄她的红唇,“我都满足你。”
林子宜握紧拳头锤他,“你就是敷衍我,连求婚都没有想过,就想让我嫁给你,我才不要这么便宜你。”
唐肃笑,握住她像挠痒痒似地锤在自己胸前的小手,睨着她的一双墨眸里,灼热的流光满满地都快要溢出来。
“如果唐太太不介意再等等的话,我一定想一个让你最满意的求婚方式.......”
话落,男人的薄唇,含住林子宜的,炙热的吻,比任何一次都要缠绵悱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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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上午,当林子宜来到长忆坊的咖啡店的时候,果然已经看不到温暖的身影了。
苏木陈铭他们几个不知道温暖为什么没有出现,打温暖的电话也不通,所以林子宜一出现,几个人都眼巴巴地等着林子宜告诉他们,温暖为什么突然没来上班。
温暖真的就这样离开了么?连共事几年的同事,她都没有留下任何一句告别的话。
她还真能狠得下心来。
看着几个人眼巴巴地望着自己,等着自己的答案,林子宜只能笑笑,随便编了个谎话道,“暖暖出去旅游了,具体什么时候回来,我也还不清楚。”
虽然温暖真的就这样无声无息地回来了,但是林子宜心里总觉得,她还会回来的,一定还会回来的。
中午,趁没什么事情的时候,林子宜去了温暖住过的休息室。
休息室里收拾的很整洁,所有的东西都摆得有条不紊,一看就知道温暖是个生活习惯极好的人。
来到床边坐下,林子宜的脑海里,突然就想起温暖那双为了付辛博哭得红肿的双眼。
她真的很困惑,明明还那么在意着,却为什么要那么偏执,宁愿相互痛苦着,也不愿意放下过去,跟着自己的心走。
如果仅仅只是因为付辛博一次醉酒后犯下的错误,或许说那个不可能再挽回的生命,温暖便执意地要让两个人痛苦下去,是不是有点不近人情。
整个人无力地往床上一倒,林子宜又想到了昨晚唐肃跟她说过的话。
真的只要她愿意,她便随时可以成为唐太太吗?
真的只要她一个人愿意,他便可以不管不顾天下所有人的看法,牵着她一条道走到黑吗?
哪怕众叛亲离,一无所有!
不!
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孤掷一注的婚姻,注定是很难长久的。
至少,在她是唐肃女朋友的身份爆光之前,她不会和他就这样,背着所有的人,偷偷地跑去跟他领证结婚,到时候,被发难的只有身为一国总统的唐肃。
深吁口气,林子宜将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抛开,打算起身出去的时候,视线却瞟到书桌与墙壁之间的位置,夹着一张资料,资料的一角,现出“手术同意书”几个大字。
——手术同意书?
林子宜浑身一个激灵,不会是温暖得了什么绝症,不想让大家知道了难过,所以一个个悄悄的离开了吧,这可是狗血的电视剧小说里常出现的桥段。
立刻从床上翻了起来,大步来到书桌旁边,抽出被夹在书桌和墙壁的那张“手术同意书”。
抽出资料,林子宜一行行地往下看去,越看,林子宜越震惊。
这竟然是一份快四年前的关于切除子宫的手术同意书,而这个被通知要切除子宫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温暖。
林子宜忽然就想起来付辛博说过的话,他说,快四年前的时候,温暖怀了他的孩子,但是孩子在五个月的时候胎死腹中。
是不是就是那次,温暖失去孩子的同时,也失去了自己的子宫。
一个女人,如果失去了子宫,那这个女人,还是完整意义上的女人吗?
林子宜不由得便浑身一冷,倏地明白了过来,温暖为什么会在跟前夫离婚之后,却仍旧不肯愿意去面对付辛博,去原谅他,接受他,甚至是选择离开。
一想到命运对温暖原来如此不公,林子宜就心疼地有些难受。
温暖就这样走了,付辛博知不知道?温暖失去子宫的事情,他又知不知道。
林子宜突然就有些控制不住,掏出手机便翻开通话记录,原本想直接打电话问唐肃要付辛博的电话号码的,但是转念一想,她还是放弃了打电话,而是发了一条简讯,直接地问道——你知不知道付辛博的联系方式,告诉我。
手机的那头,男人正坐在章台殿的总统办公室里,听教育部的几个大臣汇报工作,并且讨论接下来最重要的几项教育工作。
听到办公桌上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坐在大班椅内的男人用眼角的余光瞟了过去,当瞟上手机亮起的屏幕上显示着一条来自林子宜的简讯的时候,男人几乎是下意识地便拿过了桌上的手机,解锁,看了起来。
虽然几个正在汇报工作的大臣都注意到了唐肃的动作,但是没有得到允许,自然是不敢随便停下来。
“暂停一下,我打个电话。”男人扫了几个大臣一眼,然后,径直从大班椅里站了起来,走向几步开外的落地窗。
几个大臣点头,回答了一个“好”字,然后,目光都直直地落在男人欣长挺拔的后背,眼里,都隐不住带了一丝探究。
几个人都知道,那是总统先生的私人电话。
能知道总统私人号码的人,少之又少,而以总统先生如此淡漠冷峻、百变不惊的性格,又有什么事和什么人,能让总统先生如此在意的,仅仅是一条简讯,便能让他立刻放下工作。
男人一边走向落地窗前,一边拨通林子宜的电话,丝毫都不避讳身后的几个大臣。
既然林子宜过不了多久便会是他唐肃的太太了,那么,也是时候,让大家渐渐知道,林子宜在他身边的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