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其实说到底,他既然走了那条路,那必定是有他自己的生活要过。
而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要得知他安全。
“呵呵,那即便他死你也不在乎?”
“你胡说,他不会死的!”
“他不过是沈家的一条狗,你认为沈家会一直护着他?”
“皇甫沛宁。”
在听到皇甫沛宁说出那样侮辱狠毒的话,帝洁姗原本就是被压抑到极致的脾气,这一刻也是全然忍不住的爆发出来。
定定的看着他,几乎都是恨不得要将他给瞪出个洞来。
“怎么?心疼了?但我说的都是实话,他不过是沈家的一条狗。”
“啪……”
后面,皇甫沛宁也不知道还想说什么侮辱南萧言的话,却是被帝洁姗上前一个耳光扇在他脸上。
瞬间就让那妖治的容颜上出现了很是明显的痕迹。
可见这一巴掌帝洁姗到底是用了多大的力度。
“你竟敢打我?”
不敢相信,第一次,这真的是第一次!
以前不管他对她做什么,她都是逆来顺受,从来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反抗。
而就在刚才,她动手了,第一次对他动手。
“只要你侮辱晚宸,我听到一次就打一次。”
她身量有限,站在皇甫沛宁面前几乎要仰起头来才能与他对视。
神色上的倔强,还有眼神中的坚定,似乎很是挑衅的在说,你敢说,我就敢打!
皇甫沛宁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让人压抑的戾气,即便如此帝洁姗却也是丝毫不退缩。
这些的年,不管什么样的皇甫沛宁她都承受过,这样可怕气息的也不是第一次。
“长本事了?帝洁姗你不觉得你很愚蠢么?”
“我是很蠢,但皇甫沛宁,你可以侮辱我,但是晚宸……那是我的底线!”
不管皇甫沛宁如此狂怒,帝洁姗转身就离去。
将一切愤怒都隔绝在身后,怒吧,她不怕!
原本在她的生命中就没有任何燃烧的希望,但现在有了晚宸。
皇甫沛宁被留在房间中久久无法回神,耳边好半响都在回响着她最后离开时的那句话。
她说什么?那是她的底线?扶晚宸,是她的底线?
那他呢?他是什么……?
在她内心深处,他大概是一丁点的位置也没有的吧?
……
进入冬季,雪国这里不是在下雨就是在下雪。
天气也是一天天转冷,室外风雨声声,室内帝洁姗恬静的绘画。
隐隐的,画布上有着沈家城堡的轮廓出来。
“帝小姐。”
“不是让我画画的时候不准打扰吗?”
帝洁姗面色很不好,甚至都不曾看想来的佣人一眼,原本在这里她就得不到什么尊重,所以对这些人她也没什么好脸色。
佣人一听她这语气,眼神也变了变,心道,作什么作?虽然是个画家,但也不过是他们先生的一个玩物。
然,却是不能表现的太过明显,那天晚上的教训还都是历历在目。
“先生让你去主楼。”
“……”
一听是皇甫沛宁找自己,洁姗手中的画笔一顿。
这人,只要是在这里,他随时都可能会见自己,对次帝洁姗也已经习惯,只是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太舒服。
这次回来后,和以往住在这里的心境完全不一样,以前是觉得自己还债,可现在……是囚禁。
来到主楼!
皇甫沛宁双腿交叠的坐在沙发上,原本就生的妖治的他,此刻美好的就好像是神邸般,但也仅限于不说话的皇甫沛宁。
“看够了么?”
见帝洁姗站在门口始终打量着自己,皇甫沛宁心里有些微微的不爽。
从这小女人打了他一巴掌后,他这几天都没见过她。
想到当时自己对她说的那些话,后面反思,确实是有些过分了。
“皇甫沛宁,你还真是愧对这张脸,老天怎么就将这张脸长在你身上了呢?”
“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在骂我?”
她在说好看,但好看是好看,确实生错了地方。
对于皇甫沛宁的神色,帝洁姗毫不在意。
“在说,老天无眼!”
“你……”
轮气死人的功夫,这帝洁姗还真是有些技巧。
每次皇甫沛宁和她在一起,他是恨不得做死她,而她是恨不得气死他。
也不知道是皇甫沛宁气点太低还是帝洁姗的技巧太好,总之每次都能将他给气的半死。
有句话叫:痛并快乐着!
这对冤家虽然是在相互折磨,但却也能在这这份痛苦中孜孜不倦的寻找那为数不多的微妙情感。
“帝洁姗,你真是本事越来越大了?谁允许你对我这样说话的?”
皇甫沛宁这是要被气疯了。
以前帝洁姗虽然会偶尔发脾气,但绝对没现在这样严重,现在这算什么?动不动就要跟他玩刺激。
对于皇甫沛宁的话,帝洁姗几乎是看也不看他一眼,径直走向他旁边的沙发坐下。
大概是长期绘画的缘故,她身上的气质就是这样随意一坐也能给人一种艺术气息。
这种气息,让皇甫沛宁感觉就像是抓不住一般,那种感觉,让他恐慌!
“从今以后,我就是这样说话,你要是受得了就受,受不了就将我赶出去就好。”
一句话,老娘就是这样,不改了!
你大爷的爱承受就承受,不爱承受就憋着,说出来她也不会改,实在受不了就赶走她,那她还巴不得。
皇甫沛宁站起身来到她身边,坐在她身边,几乎半个身子都压在她身上。
修长手指挑起她秀巧下巴,四目相对,皇甫沛宁眼眸中的戾气和帝洁姗的平静成了鲜明对比。
“激怒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没好处,但就不想和你好好说话。”
今时不同往日,以前是她欠皇甫沛宁的,那个誓言也是她那天爱想起来,然后就不遗余力气他。
曾经,皇甫沛宁说,只要他将她赶走,那么她就还清了他的所有债务,那是她在跟他第二年的时候,她和他达成的协议。
那天,他大概也是被气的狠了吧?
“真蠢,随时都在找死。”
“是啊,我就是找死,要不你直接杀了我?”
皇甫沛宁:“……”油盐不进,死猪不怕开水烫!
不管说啥她都淡然的模样,这女人还真不是一般的作死。
“南萧言,知道为何会在延洛江吗?”
说起南萧言,帝洁姗脸上镇定的神色总是会不自觉的松动。
但还是不想在皇甫沛宁面前破裂。
可皇甫沛宁接下来的话,让她不得不认清现实,她现在……根本就离不开这个男人。
“风岛,不陌生吧?”
“紧靠皇甫家族白沙岛的地方?”
“算你还有点聪明。”
聪明吗?不是,是帝洁姗这些年随时跟他去各个地方,这个男人,不管去哪里,都习惯带上她。
就好像是要在她的人生中随时随地的折磨她,那样他的人生才会感觉到有滋有味。
可怜了帝洁姗,这些年什么凶险的地方不曾去过?
白沙岛,是皇甫家族的一处训练基地,到了那里,才晓得即便不入社会其实也有避免不了的残酷。
“风岛也是沈家的训练基地,南萧言在到沈老爷之前一直都在那个地方训练。”
这话,让帝洁姗心里抽了一下!
训练两个字看似平凡,其实帝洁姗明白,对于皇甫家族和沈家,那训练两个字到底意味做什么。
好多人,都还来不及行走社会就已经将生命结束在那训练中。
而她的弟弟扶晚宸,和她走丢之后,就直接被带去风岛了?
那个时候他还那么小,他在哪里到底承受了多少痛苦?
“现在可不是你该伤心的时候。”
看着她湿润的眼眶,皇甫沛宁就知道,这女人看似坚强,其实对只要对上南萧言的事儿,她就会心里承受不住。
就这点承受力,还敢和他犟!
“风岛和白沙岛挨的近,沈家和皇甫家的矛盾也是从这两个岛屿开始,你可知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
“就是想告诉你,风岛和白沙岛最近又有了冲突。”
冲突?
每次白沙岛和风岛有冲突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皇甫家族和沈家都是大家族,自然不会为两个小小的岛屿在明面上做什么。
但却是会默认两个岛屿的负责任暗自较劲互不相让。
而每次在这对绝中,双方也会不遗余力的开锋,结果自然是两败俱伤。
“皇甫沛宁,不要动他。”
“这不是关键。”
“那关键到底是什么?”
帝洁姗在这一刻心里是乱的!
她现在是担心的要死,担心风道和白沙岛的冲突晚宸会受伤,然而皇甫沛宁说这不是关键,那这其中的关键到底跑去哪里了?
“关键是,南萧言结束训练后一直都是在沈家老爷身边,知道为何突然又回去了风岛吗?”
“……”
“你又知道,风岛和白沙岛这次为何会起了冲突?”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她在米国去的时间并不长,当时南萧言让她里离开。
如今想来,南萧言不认她,甚至帮助她离开,其实那个时候,不是她看到的那样。
不是南萧言不认她这个姐姐,其实那个时候他已经遇上什么事儿了。
所以才着急将她给支走!
其中,还答应了一些皇甫沛宁的什么要求,但最终,因为他本身遇上的事儿也没办法兑现,所以皇甫沛宁也违约的到米国继续纠缠她。
“为什么?你说,这世上什么不好?他非要喜欢上沈家小姐。”
“这……”
“沈心现在为了他,可是拒绝家族安排的一切联姻,你说,沈家还会容的下他吗?”
“你,你说什么?”
喜欢上沈心?沈家的二小姐?那沈老爷必定是第一个不答应的。
南萧言这些年是什么人,随时都走在刀锋上的人,他怎会让自己的孙女嫁给一个命随时都别在裤腰上的人?
“蠢女人。”
蠢,这一刻帝洁姗也觉得自己很蠢,当时她为何就没想到这么多呢?那现在要如何?遇上这样的事儿,现在到底要如何办?
看着她面色苍白无助,皇甫沛宁心里有些不忍。
但面上依旧是冷冰冰,这是对她的惩罚,原本这些他可以无声无息的帮她处理好,但她的各种挑衅,他就忍不住的让她认清各种现实。
“怎么样?还狂吗?”
说着,皇甫沛宁已经松开她坐到一边去。
妖治的男人,即便是威胁人也难掩面上的绝美,完美的几乎是迷死人。
犹记得当初帝思恩见到他的第一次,就觉得这男人长的太过好看,简直是雌雄难辨。
此刻的洁姗脑海一片空白,好似整个山地就只是剩下她一个人般,而她的心里也就只剩下一个人,南萧言!
满脑海都是南萧言喜欢沈心的消息,从而架起了沈家老爷要除掉南萧言的桥梁。
“他,他这些年,不是很厉害吗?”
“……”
“晚宸,晚宸配的起沈心的不是吗?为,为什么?”
“说你蠢,你还真是没有一点聪明的地方,真不晓得你这些年的画到底是如何卖出价的,费罗斯在这上面费了不少心捧你吧?”
皇甫沛宁每次和帝洁姗说话,差不离都要带上一个费罗斯。
这些年,为这人他没少恼火。
要只是个平常的画家他也直接除掉了,但偏偏的费罗斯背后的力量也是不容让人随意松动的。
那个男人,隐藏的太深太深!
“皇甫沛宁,晚宸是没有你这样显赫的身份,可他也有他的作为。”
“……”
“你们两,只是身份的悬殊,别的,他可是一点不比你差,一个无任何身份优势的人,却能和你比肩,你是在嫉妒吗?”
在知道晚宸有危险的时候,帝洁姗原本是想在这人面前低头的。
但低着低着,她就又忍不住的怒了。
都怪这皇甫沛宁太高傲自大,让她不得不还击!
“你是蠢死的吗?”
“你……”
“他的名气和我比肩对他有什么好处,反而只会给他招来不少杀身之祸。”
这下帝洁姗不说话了,因为皇甫沛宁说的是实话。
他的名声掀起整个雪国,但没人敢动她皇甫沛宁分毫,但南萧言却就难说了。
名声多大,就代表多少人想要他的命。
“怎么没蠢死你?”
帝洁姗:O__O原本是想扳回一局,结果就这么的被皇甫沛宁秒的渣都不剩,这男人怎么就如此会吵架?
没办法,这辈子她在皇甫沛宁面前都是落下风的,这辈子别想翻身做主就是了。
“以后,会听我的话吗?”
“恩?”
“只要你再激怒我,我绝对不管白沙岛如何对付风岛了,到时候qiang林dan雨,那些对绝可是不长眼,南萧言是死是活……”
“够了!”
皇甫沛宁的话没说完,就被帝洁姗白着一张脸给打断。
他越是说到后面,她就越是肝颤!
她在乎自己的弟弟,但凡对弟弟有一点点不利的,她都不敢随意冒险,说到底,这大概就是她最终的底线。
“给你三天时间考虑。”
“不用,以后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一听她答应的如此爽快,皇甫沛宁又不高兴了。
原本只是拿南萧言威胁她,让她安分点,可她答应的如此利落,那就证明南萧言在她心里的位置很重要。
如此重要的位置,竟然是属于别的男人,哪怕那个男人是弟弟,他也是各种不爽。
“以后离费罗斯远点。”
“我答应你。”
“这么好说话?”
“我现在有反抗的资格吗?那若是朋友呢?”
其实在帝洁姗心里,费罗斯就是她少有朋友中的一位,她很珍惜这位朋友,让直接不来往她还是做不到,这些年她虽然跟在皇甫沛宁身边衣食无忧。
但很是事儿,还是费罗斯帮了她,她就是个还债的,皇甫沛宁指定不会将她的事儿放在眼里。
“可以,但要保持距离。”
“恩好,我还有一个条件。”
洁姗想了想,最终也不打算就这样妥协。
对于她来说,在皇甫沛宁身边这些年受到的苦太多,好不容易不欠他什么了,现在她自然是要尽可能的给自己争取主权。
翻身做主这辈子都没有机会,但并不代表就她就会一直妥协。
皇甫沛宁眼神都不曾看她一眼,一根雪茄在手,慢悠悠的抽了一口。
“你认为,你在我面前有什么资格提条件。”
“我现在不欠你。”
哼哼!
又不欠你,什么资格不资格的?
但洁姗还是将问题给想的太简单,皇甫沛宁什么时候会让人骑在自己脖子上?
“你是不欠,不过……我也有权利不管白沙岛发生什么事儿,一个小小的岛,管他们下去火拼什么。”
“你……?”
帝洁姗再次被气的一口老血闷在心口。
这个臭男人,还真是一点不晓得什么叫绅士。
其实皇甫沛宁知道的,但若是绅士是让洁姗骑在他头上的话,那他情愿不绅士了。
……
山地,在短暂的时间里,原本冰封相对的两人,就这么的平静了下来。
当然,依照帝洁姗的性格,这次指定是要作死的和皇甫沛宁对绝,无奈只要牵扯到南萧言,她就什么也做不了。
“帝小姐,先生打来的电话。”
“皇甫沛宁?”
佣人很无辜的低头,在这山地,能这样无力叫皇甫沛宁名字的,怕也只有帝洁姗一人。
洁姗放下手中画笔走过去,拿过佣人手中电话。
“什么事儿?”
“你在佣人面前就是这样呼我名字?”
洁姗原本是已经整顿好情绪,但听到电话那边明显不满的声音。
她还是有些怒了!大概是她努点太低,这些年总是会有意无意的因为皇甫沛宁一句话生气。
深呼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压下心口郁闷。
转而是讨好的语气:“先生,请问有什么事儿吗?”
那个‘吗’字咬的特别重。
电话那端皇甫沛宁明显感觉到帝洁姗的怒气在蹭蹭上升且还有些压不住。
他面上清冷,心里却是在憋笑!
这小女人,随时都可能会成为张牙舞爪的小野猫,知道不能和自己对着干,但却还是有意无意的挥动自己爪子。
“从来没吃过你做的饭,今晚试试。”
“什么?”
一听这话,帝洁姗瞬间就凌乱了!心里还潜意识的补了一句,特么的这么多年她的手就只拿过画笔。
让她煮饭,开玩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