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衍衡,别签!”我喘着粗气,跑过去。
隔着玻璃门,沈衍衡好像听到我的声音,抬头看见我时,深沉的眯了眯眼。
而对坐的梅森和那个女人,也同一时间噌的站起来。
“怎么回事?”看见我,梅森眉头拧得紧紧的,转头质问那个女人,“不是让你把她看好吗?她为什么不但逃了,还知道这里?你给我一个解释!”
“梅先生,我——”女人有些慌乱的解释,被我打断:
我说,“姓梅的,你别怪她,姐姐是慈悲心肠,怎么会和你这种人同流合污?姐姐,谢谢你告诉我这里哟!好人会有好报的哟!”
我学着女人说话的口气,气得梅森当即就怒了!
他抬手啪!的给了那女人一个重重的巴掌,然后踢开跟前的椅子,看样子是想提前钳住我,只是所有的动作,被沈衍衡一脚给踢歪。
站在门口,我只感觉手腕一紧,下秒被沈衍衡护在身后。
听到了他嗓音略哑的说,“激动什么?你想要的东西,不就是那套院子吗?”
听他这么说,楞住的不止是梅森,还有我。
梅村的那套院子,里头有明月的牌位,当时在夏日酒店,我醒过来的时候,听到他很肯定的说不卖!
不管多少钱,亦或是什么条件都不会转手,今天这是怎么了,就算之前是碍于我不见了,可现在我来了,我没事了啊!
暗中,我扯了扯他胳膊,沈衍衡像是没感觉到我的提醒,在梅森不可思议的表情里,重新拾起了那支黑杆笔,大手刷刷画了几下。
一个字迹磅礴而又大气的签名落下!
这是我第一次见他的字迹,他的签名,当时没想到,第二次再见他的签名,会那么的刻骨铭心。
沈衍衡签完后,把文件摔给梅森,“如你所愿!”
-
一直走出明月间,离开咖啡馆。
再一次呼吸着湿咸的海风,脚踩在细软的沙滩上,我再忍不住拉住他的手腕,翻袖口就想看他的过敏怎么样了。
“沈衍衡,你——”
“放、手!”
他声音里的冰冷,冻伤了我。
那紧拉着他衣袖的手,不知道被海风吹僵了,还是心太疼,就像个机器人一样,动作木纳的一顿一卡的一点点松开。
沉默了下,我笑笑,“怎么了,这么凶,我只是想看看,你身上还过敏吗?”
听我这么说,沈衍衡淡淡的看了我一眼,从兜里抽出烟盒,没点只是捏着手里,好像叹了口气,那仰头看夜空的样子,充满了悲伤的气息。
知道他心情不好,我没敢阻止。
就跟在他身后,看着他伟岸的身躯,迎风而站,手里的打火机发出咔吧,咔擦的响声,是海风太大还是打火机不防风,响了几次都没点着。
一瞬,我鼻腔里酸涩得难受。
不是因为他的冷落而委屈,是为他的落寞和自伤!
或许这个时候的他,并不想多说,只想一个人待着,后来我才知道:今天,年初一,是明月的忌日。
当时我沉默了好一会,直到被湿冷的海风吹得全身透凉,才走过去。
站在他面前,仰头看着他眉头紧拧,不言也不语的样子,我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紧紧握住一样,又紧又疼,呼吸特别憋屈。
面朝大海,有自由自在的风,从四面八方吹来,我却窒息的不行!
深吸了一口气,忍着鼻腔里的酸涩,夺走他手里打火机时,我才发现他不止双手在颤抖,就连体整具身体也是在紧绷的。
没多想,我伸手抱住了他。
发觉他竟然没有推开,我没心没肺的抬头笑了笑,“沈衍衡!我饿了!”
被我抱紧的身躯,明显顿了顿。
我偏头指着不远处,那一个个像蘑菇包一样的海鲜摊,还有白色的餐椅和餐桌,亮在波涛凶猛的岸边,我说,“想去哪里吃东西!”
瞧着我嘴角的笑,沈衍衡眉头紧得更紧了,“抱歉!”
“啊?”他说得突然,我不明所以的仰头,“为什么抱歉?你又没对不起我什么!”
“……”沈衍衡没说话,眉头紧得像是能夹死谁,粗粒的手忽然抚向我的脸庞,轻轻一碰,我忍不住吸了口凉气,明白过来他指的是什么。
我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上次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皮厚,这么一巴掌不碍事的,倒是你身上的过敏好了吗?”
“好了!”总算,他发声了,也笑了下。
尽管笑容还是那么勉强,却也不像刚才那么苦着脸!
我想不管是男人女人,在失落心情不好的时候,总要找些什么发泄出来,于是不管不顾的拉着他,往小吃摊走过去。
因为他之前就有些过敏,而我也处于姨妈期,我特意点了一些没有刺激,算是比较温和的小菜。
可惜的是这里没有葡萄酒,只有啤酒,那种易拉罐装的,给他开了一瓶,再帮我自己打开时,一只大手,带着隐隐的薄茧制止了我的行为。
“你不许喝!”他声音凉凉的,口吻依旧霸道!
瞧着他似乎没有那么难过,我吸了吸鼻子,“为什么不给我喝啊,小气,就一点点好了!”
“一点也不行!”沈衍衡抬眼凉凉的看着我,“还是你又想跳露天脱衣舞?”
“!!”又来,又提,我纷纷不平的撅嘴,“那次是意外,是喝多了!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在心情极度低落的前提下,今天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说话间,他开始攻克第二罐。
那只求喝醉,不动筷的方式,刺得我心一抽抽的疼,“因为有你呀!”
我傻子一样的笑了笑,趁他不注意飞快的抢过来一罐,笑嘻嘻的打开,“再说了,一个人喝酒多没趣呀,还是我陪你吧!”
“别闹!”
“怎么就闹了?人家不是说夫妻有难同当,有福同享吗?”
“你——”
“你什么你,你分明就是自己享受!”我撅嘴,很不悦的抗议!
沈衍衡叹了口气,像是拿我没办法一样,拧紧了眉头,略有些烦躁的又开启了第三罐。
我不知道是他太沉溺于自己的世界,还是我这个人太不显眼,等我小口喝完一罐啤酒时,他都没发现,一、二、三……
我数了数,已经14个空酒瓶了!
沈衍衡再抬手要开的时候,我伸手按住他,“别喝了,你已经喝了好多了!”
“别,别管我!”他似乎有点难受。
虽然不怎么形象的打了个酒嗝,可丝毫不减那矜贵优雅的外形。
放眼看其他人,不是驼背,就是踮腿的抖个不停,时不时的还抽纸,捏着因吃龙虾而辣出来的鼻涕或是汗水,偶尔还有吐痰的声音。
但沈衍衡不一样!
他,膝盖弯曲端坐在和其他人一样的塑料椅上,腰身即使在喝得微醉,依旧挺拔!
外套脱了就搭在一旁,简单的黑西裤,白衬衣。
领口解开两粒纽扣,随着喝啤酒的动作,那喉结一上一下的,再搭上抢眼的外形,难怪会吸引周边的异性们频频侧目。
甚至还有两名大胆的,借着上菜过来近距离的看他。
那痴痴的羞笑,看得我不开心,仰头将手里的啤酒喝完,借着再叫酒的空档,掏了自己钱夹里所有的钞票,“有没有安静的地方?”
大概是消费多,我出手又大方,老板操着纯正的海南口气,蹩脚的说,“拐出这里,再走一百多米,有个废旧的瞭望台,不高,好些年轻人都喜欢过去!”
老板指了指大体方位,在我扶着沈衍衡起身的时候,叫住我,拿了一个薄毛毯,“看你们是过来游玩的吧,夜里风大,温度也稍低,拿着吧!”
“这——不太好吧!”我说。
“一条破毛毯而已,你刚才给多的钱,可以买十几二十几条!”老板说。
“这样的话,那我就不客气了!”一手拎着酒,还搀扶着沈衍衡,老板太贴心了,直说,“这样吧,我送你们过去,正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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