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缩回来,摸出手机想给沈衍衡去电话的时候,我放弃了。
瞧着我这样犹豫,一脸的失魂落魄,王子安有些不懂了,“想打就打,真搞不定你们这些女人,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想那么多不累?”
“说得好像自己多了解女人一样,谁说我要打电话了,我只是看时间而已!”我梗脖子狡辩。
“是,您只是看时间而已!”王子安无奈的拉长了尾音。
伸手打开音乐时,细长的手指故意点了点表盘旁的时间显示,“哎,让我怎么相信,一个会开车的人,想知道时间不看这里,反而去摸手机?”
“开你的车!”我佯装生气,发现王子安自从回山城,话越来越多,其实我只所以放弃打电话,不是暗自伤神,只是怕万一开车的人是他。
车子左拐西拧的,差不多在山路行驶了一个多小时,这才到王子安说的那个地方。
那天正午,天蓝,云白,风和日丽的,很漂亮。
我不知道当年舅舅和舅妈是用怎样的心境送别姥姥,但今天看到满是荒草的土坟,心都快拧了一起。
车里没有可用的工具,我只能用手一点点的除草。
王子安有些看不下去,“看你那么费事,人死如灯灭,活着的人再折磨自己再难受,死了的人都不会知道,你也别怪我说话难听,就这些草一把火就解决了!你说你——”
指了指我手腕、手背还有掌心被划破的地方,他说,“犯不上!!”
“王子先生!”把手里的枯草扔远,我笑了笑,“我谢谢你的关心,可是从那年离开,我和妈妈就再也没回来过,今天我代表的不单单是我自己,还有妈妈,这么伤回去擦擦药就好了!”
“哎!哎!”王子安无奈,只能弯下腰帮我,过了没多会,就听他‘咦’了一声,跟着从杂草堆里捡起两根烟蒂,“marlboro?”
我,“……”会是沈衍衡吗?
王子安放鼻孔下,嗅了嗅,“绿白硬装,薄荷香型。”
回去的路上,我想了很久,就是记不起沈衍衡抽的是什么牌子。
经过加油站,也巧了,王子安兜里正好现金不够,而加油站的刷卡机又故障,我对他挥了挥手,“王子安,我这里有,你等一下!”
“那,我回去还你!”王子安跑过来说。
“还什么还,你陪我跑了那么远,你辛苦就算了,加油就应该用我的!”等我从包里翻出沈衍衡的钱夹,把现金递给王子安的时候,钱夹没拿稳,噗的掉地。
我刚要打开车门,这时站在车外的王子安帮我捡起来,有些诧异的说,“宋夏,老实交待,你和那个姓沈的,是不是两小无猜?难怪瞧不上我呢!”
“什么啊!”
“啧啧!”王子安撇了撇嘴,钱夹递给我,“里头有你小时候的照片!”
“……”我怔了怔,怎么可能?
却是低头一看,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他钱夹里的照片,除了是彩色的之外,其他和张楚楚手机里的素描是一样的。
里头的主人公,我认识,也认识她身上的那件水蓝色旗袍!
那是梅女士用自己穿旧的旗袍,修改而成,虽旧却满满的透着爱,我很珍惜,记得只穿过一次,后来就再也找不到了。
原来是穿在了她身上。
也就在这个时候,我兜里的手机响了,碍于在加油站,我一直等到离开差不多有一百多米远之后,这才拨打回去,“您好,我是宋夏!”
“找我什么事?”
“呃?”陌生又冰冷的声音,“您是——”
“梅村,去那所小院照看玫瑰的人!”
“哦,您好!”我记起来了,没想到老伯伯办事效率还挺快,看着沈衍衡钱夹里的照片,我说,“我只想找您求证一件事,明月是不是梅梅!”
“……”
沉默了好一会,挂了。
再打过去,关机!
我这个人有的时候比较拧巴,得不到答案总会犯病,各种的强迫症!
原本王子安也该准备回海城的,硬是被我拖着又回了姥姥的旧居,可是再和周围的邻居,打听那位老伯伯和照顾玫瑰的人,都说不认识。
失魂落魄的,再回车里才看到有沈衍衡的未接电话和一条短息:急飞柏林,回见!
看着这生硬的六个字,我有些哭笑不得。
真是个惜字如金,寡言少语的男人,此时我根本不知道,就是这个外表冷冷,私下里闷骚的男人会在不久的将来,宠我上天也伤我入地。
回海城后,王子安一直送我到公寓楼下。
因为颠簸了很久,我晚饭都没吃便沉沉的睡了,没注意陆蔓晚上回来的时候,脸色苍白苍的。
第二天,一进公司,就感觉不太对。
我心里正纳闷呢,订婚之前每个人都还是客客气气的,怎么两天假回来就变了,直到我走出电梯,迈向销售部的时候,总算明白了!
公公一声,“宋夏,你可回来了!”瞬间吸了无数双眼睛。
瞧着他衣着褴褛的蹲在我办公室门口,我看了看周围的同事,没说话,拎钥匙打开门,本想着让他进来说,毕竟这是上班的地方。
结果公公噗通一声,跪了。
我,“……”楞在了原地,“这又是哪一出?”
“宋夏,远航不见了,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怎么着也是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得帮帮我啊,你要是不帮我,那我——我也活不下去了!”
声音落下,我感觉脸颊丢得滚烫滚烫的,“你起来!先起来!”
“不,你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公公固执的跪着,有同事倒水过来的时候,我才注意他左手无名指和尾指都包着,像是断了一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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