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在了刚被打开的窗户上。
“哎哎哎,手,胳膊!我的胳膊!”苏清廉痛的失声大叫。
既然他要胳膊,华徴嫆也就很自然的一脸无辜状松开了他的胳膊。单凭她往后跌坐时听见的他手肘处的“咔嚓”一声脆响,就知道这波已经是赚的了。何况这一声惊叫后,且不管知更和蝉鸣怎么慌张着想掩饰,她自己先做出了惊愕又痛惜的模样,忍着脚踝的疼痛爬起来就想扶苏清廉,而苏清廉也正如她所想的见状上钩,低声啐道:“君轻尘这克我的!今儿真是霉字当头!柔儿小心,千万不要暴露了自己!今日我先走一步了!”
苏清廉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就已经被人在外面拽着似的龇牙咧嘴的退去。一身沉稳的墨色锦袍没有给他带来半点应有的王霸之气,反而落得华徴嫆在暗爽,默不作声的在心里头骂了一句“龟孙子!”而后抽着气爬了起来。
这成亲之夜,哪怕宾客再少,也是吵闹的很的。新房又离得不近,苏清廉嚎的那几声不见得会有人听见。华徴嫆只庆幸自己躲过了一劫,而后沉着一张脸抓起盖头坐回床上,将盖头丢在一边揉捏自己的脚踝。
知更和蝉鸣已经心惊胆战的将窗口的东西摆了回去,窗户也是死死的关上了。只是方才钻了大半个人进来,把床上贴着的红喜字扯破了一段,半死不活的半挂在窗户上,看着不仅没了半点喜气,还扎眼的很。
“主子,这喜字怎么办?”蝉鸣有些瑟缩的问。
华徴嫆原本还是有些喜欢这两个和她差不多大的丫鬟的,眼下弄了这么一出儿,那点儿好感也没了。
遂摆手道:“拆下来吧!”
她这泄气的一说,声音不大,却令蝉鸣又是瑟缩了一下,哆哆嗦嗦的爬上去将喜字一点点扯了下来。知更在一旁拘谨的站着,见蝉鸣将喜字团成了小团儿塞进了袖子,又把目光闪躲着挪向华徴嫆。
“主子……”
“怎么了?没了刚才那欢欣劲儿了?”华徴嫆有些气恼的站起来,但因脚踝确实扭到了,又疼痛的跌回了床上,呲着牙皱眉。
“主子!”蝉鸣看着她倒下去,当即冲了过去扶住她的肩,而后身子一抖,嗓子里也哽咽了一声,悄然缩下去身子跪在了华徴嫆身边儿,替她按揉起脚踝。
“你哭什么?”华徴嫆也没收回脚,只是语气有些严厉的问。
不问还好,一问这蝉鸣更是可怜兮兮的呜咽起来,不住的想往回吸眼泪,可只是让眼泪落的更快而已,啪嗒一下砸在了华徴嫆大红色的鞋面上,晕开了一圈暗红色。
知更也扑通一声跪到了华徴嫆的另一侧脚边,垂下头不语。
华徴嫆过过各种苦日子,深知做奴才的也都不容易。因此和这两个丫鬟相处时,没怎么命令过她们,都是客客气气的。可她知道现在已经不是她该客气的时候了。虽然现在她还不知道华芷柔除了穆韶青怎么还和云王世子有一腿,但就凭着柿子先挑软的捏这一条儿,今天在这个屋子里,她也得把话问个明白。
“知更,抬头。”华徴嫆冷冷道。
知更的年纪比她还要大上一岁。略显清瘦的姑娘笑起来时很明媚,闭着嘴抬眼看她时又是一副临危不屈的模样,只是目光飘忽的太厉害,没有说惯了谎话的淡定样儿。
之前的华芷柔做过什么华徴嫆不知道。但是自己占用了华芷柔的身子之后做了什么她心里还是清楚的。有没有和苏清廉接触过她心里都有数,除非是世上还有第二个华芷柔在联络这苏清廉,不然这一次见面对她来说就绝对是个意外。
短促的呼了口气出去,华徴嫆命令道:“知更,扶我起来。”
蝉鸣已经泣不成声,天知道她是有多少委屈还是为了这一天攒了多少眼泪。倒是知更除了面色不怎么好看,比起还未及笄的蝉鸣多了些许胆量。
知更扶着华徴嫆站了起来,华徴嫆使一个眼神儿她就能意会到是要往窗子去。离着窗子也就几步的距离,华徴嫆站在了窗边,稍用力又将窗子推了起来,一手扶着边缘往外探出头,左右看了看。
四周一片寂静,像是世间万物都沉浸在了冬日的严寒之中。这座窗外只有一排不过人膝盖的灌木,如今也落了叶子,一眼看去,几乎将一侧院子都尽收眼底。
华徴嫆又往上看了一眼。上面除了月光皎洁,没有其他奇奇怪怪的东西挂着。于是才稍稍放了心,撂下窗道:“平日里君府冷清的紧,今儿可算热闹了一次。你们都很开心,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