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床上,“提了你就能做到?”
华徵嫆抽了抽眼角,“妾身尽量便是。”
君轻尘随意的点了两下头,抿唇看她,“你既然会弹琴,那就给我弹奏两首曲子好了。古琴这东西引来也有三四年了,胭脂楼的姑娘竟还没有一个拿得出手的。听闻你是因为琴技被冠上名的小头牌,还请别让我失望。若我失望了,你懂的。”
懂,看他那目露凶光的样子她就懂……
华徵嫆想了想,先跪去了床边给他捶腿。
君轻尘挑眉,“不是让你弹琴吗?你这是做什么?”
“公子不要急,先放松了身子,等妾身做些准备工作。”
君轻尘默了默,就由着她锤了。
华徵嫆不轻不重的替他捶了一会儿腿,又坐在他身侧捏起他的肩膀。力道是否舒适,看他的神情就能知道。
也看得华徵嫆在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公子您先躺下。”她说完站起身子,放下了半边床幔。
“干嘛?”君轻尘却警惕了起来,往旁边挪坐了点儿,抛开了不善的语气活像是防着被人侵害的姑娘一样。
华徵嫆微笑:“妾身见您略显心神不定、似是有些浮躁,打算先替您引一味安神香,而后揉捏身子使您放松些,再弹曲子催您入睡。”
君轻尘却道:“平日我睡的挺好的,不用你做这些也能一觉到天亮。”
华徵嫆直接站起身子去妆台上拿熏香,“睡得久却不代表睡得好。这道理公子您应是比妾身清楚的。”
君轻尘不说话了。只盯着华徵嫆,看她自妆台中间一个单独的小抽屉里挑了一支淡青色的香料燃着之后丢在了香炉里。
“这香是妾身的朋友自制的,妾身用了几天之后觉得效果很好,睡得安稳不说,醒了之后也觉得神清气爽。”
青烟袅袅,香气缓缓扩散到了房间各个角落。华徵嫆坐回床边,在手指上又抹了些药膏,在君轻尘的太阳穴上轻轻揉按起来。
清凉的感觉像是可以传到四肢百骸,使人绷着的神经得以放松。轻柔的力道又像是柔和的小调,让他觉得舒适安心,心中的烦躁都少了许多。
把不愉快的事情都忘掉吧。去他的后继无人,去他的家产纠纷,去他的云王之位……他只想和心里欢喜的姑娘安静的待一会儿,为她描一副丹青,搂着她晒一晒太阳。
心底这一块净土啊,有多久没出现在他眼前了?
意识模糊间,像是在远方有一曲小调在环着他的世界悠扬不绝。昂而不激,低而不沉,没有多欢快但就是让人听着无比轻松舒心。
他的整个世界像是被淋了一碗清凉的安神汤。一个曼妙的人影儿盘膝坐在淙淙流水旁的一块巨石上,伴着和煦的风拨动着琴弦。微风吹起了她乌黑的发丝和披帛,这景色美得令他手痒。
好在梦境是他的,当他想要临下这幅美景的时候,手中便多了纸和笔。他激动的抓着纸笔找了处平坦的地方便开始挥毫泼墨,偏将宁静优雅的画面画出了一股气势磅礴的味道,将画上女子置入了湍急的激流之中,只有一颗大石得以安身,她却从容面对,全神贯注的弹奏着自己的曲子。
落下最后一笔,琴音也接近尾声。女子缓缓抬起了脸,向他看去,他也随之抬头,却惊道:“怎么是你?”
女子微微一笑,眼中晶莹,抱着琴向他欠身,“妾身,幸不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