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刀拿过来。
巩音殊意识到这一次是动真格的,吓得尿裤子了,抓着我求饶:“聂,聂,我知道错了,求你,看在缘缘的份儿上,别让江别忆那么对我。”
我冷着声音:“当初你折磨小瓶盖的时候,怎么不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他一马呢?巩音殊,我真恨不得现在就把你碎尸万段。”
她不依不饶的:“聂,聂,救我,救我……”
我甩开她,吩咐保镖:“太吵了,把她嘴堵起来。”
求救声变成了呜咽声,我完全没想到江别忆竟然会做所谓剥皮手术,而且是在眼睛看不见的情形下。
听说剥皮手术最奇妙的地方就在于,多了那么零点零零一公分,这个人就会失血而死。要是少了那么零点零零一公分,这个人就会疼痛致死。
只有在不多不少的情况下,才能把完整的一张皮剥下来,并且出血很少。
今天所遭受的这些,估计巩音殊就算打死也不会想到,刚才她还能嘴硬,可是现在,当江别忆第二刀下去的时候,她已经讲不出来话了,就是大大的眼睛失神地看着这一切。
像一具行尸走肉……
我能清晰地听见柳叶刀把皮和肉分离时那种清脆的声音,可是不知为何,我心里竟然不觉得解气。
这女人太坏了,就这么对她,太便宜她了。
不知是不是眼睛看不见的缘故,还是以前从未做过类似手术,江别忆有两刀稍微偏离了一些,随即巩音殊杀猪般的声音就响起来。
整个房间全是血腥味,巩音殊晕过去,又被保镖泼冷水醒过来。
江别忆的意图,就是要她眼睁睁看着这一切生而无能为力。
可是她哪里是这样心狠手辣的人,最后的时候她的手轻微颤抖着。
我走过去,站在她后面,轻轻握住她的手,放在巩音殊血肉模糊的手臂上,语气轻柔:“别怕,我们一起来。”
小良进来的时候,我和江别忆刚珠联璧合完成最后一刀。
江别忆虚脱一般倒在我怀里:“四哥,我很累,我不想再呆在这里。”
我打横抱起她:“好,我们去休息。”
“小良,接下来的事,就交给你了。”
小良虽然对我依旧是恶意,但是面对江别忆的时候他一直是最乖巧的孩子,因此点点头:“嗯,姐,你放心去吧,这里有我呢,别担心。”
江别忆闭上眼:“别心慈手软……”
到了外面,江别忆就要求我放她下来,她说她喘不过气来。
我刚把她放下来,她就捂着胸口弯下了腰,下一秒钟,一口鲜血从她嘴里喷出来。
第二口……
第三口……
“江别忆……”
我一把抱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可是,她已经失去了知觉。
送到医院后,郑龙二话不说就把我轰出来,语气跟小良一模一样:“都跟贱人生孩子了,还留在这里干什么,丫头要跟你离婚。”
“太爷爷,我……”
他气得吹胡子瞪眼的:“你什么你?要不是你妈给我打电话,我还不知道,原来你……”
“您说什么,我妈给您打电话,她说什么了?”
“还能说什么,无非就是盖家不能绝后,无非就是缘缘是盖家的血脉,无非就是丫头再也生不了孩子了……盖聂啊,丫头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这么伤害她,你非得逼死她吗,你知不知道她这些日子是怎么过来的?你要是真的对她好,求你了,放手好不好?”
“太爷爷,你让我放手,这不是要我死吗?”
老爷子冷哼一声:“如果你不同意,那你就等着法院的传票吧。”
我就这么华丽丽被赶了出来,我岂是那么容易认输之人,再次冲进去,结果挨了郑龙的拐杖。
我不敢再轻举妄动,到医院对面的酒店住下来,然后联系关山远他们。
不管用什么办法,我都必须和江别忆在一起。
酒店房间正对着江别忆的病房,房间里有高倍望远镜,我可以清晰地看见病房里的一举一动。
我看见郑怀远和吴凯到了医院,随后郑怀仁夫妇也来了,随后是郑家的律师。
小良跟我说要江别忆跟我离婚的时候我只是震惊,郑龙说的时候我是真的害怕,老爷子杀伐决断说一不二,就算江别忆不同意,他也会想办法逼着她同意。
那一晚,我几乎不敢睡,就一直坐在窗前观看病房的情况,凌晨的时候微微眯了一会儿。
雍长治和龙玦很快赶过来跟我汇合,我们商议了一番,决定先制人。
可是还没动手,我妈的电话就打过来,问我缘缘到底在哪里。
她完全是想孙子想疯了:“盖四,我警告你,不许你伤害巩音殊。不管你爱不爱她,她都是你孩子的母亲,你得有良心。”
我不禁冷笑:“妈,您真可笑。您知道吗,就是这个女人,绑走了小瓶盖,拔了您孙子的牙齿指甲盖和头,还剥了您孙子的皮做成小皮鼓,还……还找人玷污了江别忆……我恨不得把她碎尸万段……”
老太太惊慌失措的:“你说什么,怎么可能呢?一定是江别忆想孩子想疯了产生了幻觉是不是?我告诉你啊,盖四,你可不许做傻事。”
“妈,您怎么就油盐不进呢?您孙子被巩音殊……”
“盖四啊,我早就告诉过你,就当小瓶盖不在了。生活还是要继续的,现在你有了缘缘,再努努力,和巩音殊生个大胖小子,我这辈子,也就了无遗憾了。”
就在这时候,阿彪火急火燎冲进来:“不好了,咱们中计了。”
我们赶到病房的时候,哪里还有江别忆的身影。
就好像……就好像她从来没有出现过在这里,要不是柜子上那份写着我名字的离婚协议书,我真的觉得自己产生了幻觉。
雍长治快浏览完协议书,递给龙玦,然后拍了拍我的肩膀:“盖四,真没想到,到了最后,最洒脱的人,会是江别忆。”
我苦笑起来:“是啊,她最洒脱,说不要我,就真的不要我了。”
龙玦安慰我:“四哥,你别伤心,我们一定可以找到四嫂的。”
雍长治哼哼:“找什么找,你还没看出来吗,这份离婚协议书是早就准备好了的。”
“什么意思?”
我讥诮一笑:“意思就是,赛车事件之前,江别忆就想跟我离婚了。你知道你嫂子的,完美主义者,决不允许自己成为任何人的拖累。还有,那么多人在她面前巴拉巴拉说那么多,她怎么受得了。小六,我有预感,我可能要一辈子失去她了。”
小六小心翼翼把协议书收起来,突然现了什么,掏出来递给我:“四哥,你看,有一封信。”
我忙不迭打开,是江别忆的笔迹,她小时候学过书法,写得一手漂亮的簪花小凯。
看见“四哥”那两个字,还有再下面的“永远不要试图找我,就让我们两两相忘”,我的泪刷就落下来。
江别忆,你怎么那么狠心,怎么能说不要我,就不要我。
你走了,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