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只能眼睁睁地,心慌慌地与他对视着。
“你在做什么?嗯?”男人的视线落在她被陆禹行蹂躏得红润的唇上,她的唇角上还沾了一点鲜红的血迹,刺得他的瞳眸阵阵收缩。
心跳擂鼓,秦桑说话磕磕盼盼的,“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男人微凉而充满砂砾感的指腹触上她的唇,他的动作温柔而细致,轻轻地替她擦拭去那些血迹。
可是,这种温柔感觉不到温度,这样的周旭尧,只令秦桑感到害怕。
周旭尧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声音低沉如水,微凉,“他吻了你?”
分明只一句疑问,确实陈述肯定的语气。
秦桑下意识地瞟了一眼陆禹行,只见他镇定自若地杵在一旁,眸色温淡而平静地看着她,完全没有做错的自觉。
“周旭尧……不是你想的那样……”秦桑吞了一口唾沫,踌躇不安,紧张地握住扶手,强自镇定。
他手指勾起她的下巴,睨着她害怕却又故作冷静的模样,唇角噙着淡淡的弧度,仍然在笑着,波澜不惊地说道,“看完秦扬了,我们回家,嗯?”
就这样,没有继续质问,也没有大发脾气,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他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接她回家。
秦桑猜不透他的想法,但陆禹行还在这里,即便有什么想要说,也不能当着陆禹行的面说。
她乖顺地点头,“好。”
周旭尧把她从轮椅上抱起来,刚转过身,陆禹行就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两个男人,视线在空中交汇,无声无息地较着劲,秦桑夹在中间,左右不是人。
由始至终都把陆禹行当成透明人的周旭尧,终于淡淡地开口,“小叔,我不想吓着了她,所以,麻烦你让一让。”
语调温淡谦顺,但他的眼神过于犀利。
陆禹行姿态闲适,寡淡的语调意有所指,“周公子这一声小叔我可担不起,”他视线落在秦桑的脸上,“桑桑怕的事情,你已经做了,又何必惺惺作态一副怜惜。”
“桑桑,有空多回家。”这一句,他是对秦桑说的。
秦桑窝在周旭尧的怀里,脸上的线条绷了绷,没有吭声。
周旭尧闻言并未有什么很大的情绪变动,眼神却是愈发的晦暗而凛冽,淡淡地启唇,“没关系,你不想跟我们扯上亲戚关系,倒也是不难理解,不强求。”
语罢,抱着秦桑步履从容里走了出去。
陆禹行盯着他们消失的背影,手指轻抚上唇,眼眸暗沉深凉,他本是想浅尝辄止,然而在触碰上她的那瞬间,便想要更多更多。
他压抑得太久,渴望得太久了,以至于像个病入膏肓的绝症病患,对她是越来越难以放手。
他想回到从前,想她的视线再一次只专注于他,只属于他一个人,只能归他所有。
从秦扬的房间出来,往疗养院的门口走去的途中碰上了薛医生,薛医生盯着他们一怔,“桑桑,你们……”
不等秦桑开口,周旭尧抹开一抹淡笑道,“薛医生是吧?”
“是……是的。”薛医生有些紧张地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男人。
“我是桑桑的丈夫周旭尧,谢谢你们一直以来对小扬的照顾。”
“不,不客气。”分明自己比他要年长,而且他言行举止也十分有利客套,薛医生还是不自觉地在气场上输了他不止一点点。
秦桑抬眸淡笑着,“薛医生,我先回去了,小扬就拜托你照顾了,有空我会再过来的。”
薛医生不安地打量了周旭尧一眼,连连点头,“好的,你放心。”
走出疗养院的大门,K和几个保镖已经在外面候着,保姆他们好像已经离开了。
见他们出来,K拉开了车门。
周旭尧抱着秦桑坐了上去,K也坐到了驾驶座上,从后视镜瞟了他们一眼。
“开车。”周旭尧下令。
K应了一声,然后发动了车子。
秦桑温静乖巧地坐在后座上,甚至连眼神都不敢乱瞟,挺直着腰杆坐着。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害怕惊慌些什么,如坐针毡的难受。
大概是因为他表现得太过冷静,反而不正常。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秦桑僵着身体都有些泛酸,她吸了一口气,按捺着不安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你现在最好不要跟我说话。”他侧过脸,低沉淡然开口。
秦桑一下子就被梗住了。
喜怒无常如他,识时务者为俊杰。
秦桑吃过亏,受过教训,他按捺不动的话,自己就不会主动老虎头上搔痒。
逼仄的车厢,空气令人窒息,秦桑觉得喘不过,降下了车窗,微风扑来,这些顺畅了一些。
就这样一路沉默回到了西井别墅的家。
周旭尧推开车门率先走了下去,然后绕到另一侧,依旧是亲自把秦桑抱了下来,连停顿都没有,直接上了楼回了卧室。
直奔浴室。
秦桑一头雾水地被他放在盥洗台上坐在,大理石冷冰冰的温度渗透她的裙子漫过她的皮肤,她微微颤抖了一下。
周旭尧由始到终都没有说一句话,兀自抓过她的牙刷和漱口杯,挤了牙膏,又给漱口杯装满了水,“张口。”
秦桑抿着唇,盯着他凉薄道极致的眉眼,“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掀起眼皮凝着她,波澜不惊地开口,“脏。”
短截地一个字,隐含着愤怒,嫉妒,还有更多难以描述的情绪。
秦桑闻言,心脏如同被针扎了一下,微疼,更多的是被羞辱的恼怒。
“周旭尧,我再脏,也比不上你!”
脏?他有什么资格指责她脏?
他的唇巴吻过多少的女人,身体又跟多少女人纠缠过,她还没嫌弃他脏,他反倒是先指责起她来了?
“刷牙漱口,”他无动于衷,低沉的声音很轻柔,“桑桑,我不喜欢动粗,你乖一点,嗯?”
他这分明就是威逼!
见她仍旧紧抿着唇,周旭尧不紧不慢地把漱口杯放在一侧,空出来的手擒住她的下巴,稍稍用力下去,秦桑就疼得皱着眉头张开看嘴巴。
牙刷伸进去,他的动作虽然不能说很粗暴,但也不见得有多温柔,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故意的,秦桑只觉得牙龈在牙刷的摩擦下,生生的疼。
她有些口齿不清地吐音,“疼……”
男人的动作并未因此停下,他的眼睛只盯着她的口腔,像是魔怔了一般,不停替她洗刷,里里外外,反反复复。
仿佛她的嘴巴染上了多么肮脏的病毒细菌。
秦桑不敢用力反抗,她怕疼,更怕周旭尧又像之前那样失去理智折磨她,只能任由他清洗她的口腔,万般忍耐着他侮辱人的视线,眼眶微微泛红。
一遍又一遍,她的觉得自己的牙龈都疼得发麻了,他终于放过了她。
漱干净口,刚抬起头,男人的唇就落了下来。
猝不及防地动作,秦桑被吓了一跳,玻璃材质的漱口杯从她的手中滑落,清脆的声音响起,瓷砖地板上砸开了花。
不容她抵抗,扣着她的腰,把她的被抵在了一尘不染的玻璃镜子上,后脊背是阵阵的凉意,秦桑只能惊恐地睁大双眼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
一些不美好的记忆不受控制地浮现,秦桑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
不要。
但是嘴巴被堵住,她哼出的声音只有嘤咛。
周旭尧幽暗的双眼牢牢盯着她,把她的表情尽收眼底,见好就收,停止了所有的动作。
秦桑已经被吓得全身的力气都抽干了,他刚松手,她就差点往一旁栽倒了下去,却又被她稳稳抱进了怀里。
抱着微不可绝地轻颤着的身体,面沉如水地步出了浴室。
把她安置在床上,周旭尧扣住她的下巴,自上而下睨着她的眼睛,声音微微泛着点儿冷,“吻你一下就怕成这样?换成是他就没关系?”
只要一想到她被陆禹行吻过,他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是恼怒,也是极致的嫉妒。
这个男人的脑子到底是多会生搬硬套一些莫须有的故事情节发展,她已经无法度量,只是觉得自己从来没遇到过像他这般不可理喻的人。
秦桑静静地看着他咄咄逼人一副嘲弄的模样,脑门上一股热血冲了上来,一巴掌就打落了他的手,声调拔高了几度,“周旭尧,你够了!”
男人睨着她,狭长的眼眸微微一眯,露出危险的光,“够了?秦桑,你是我的老婆,却被我意外的男人吻了,还不允许我说了?”
“我是你老婆又怎么样!”秦桑推搡了他一把,“算是你老婆,在我不情愿的前提之前强行发生的夫妻生活,我也可以告你婚内强|暴!”
“婚内强|暴?”周旭尧冷笑了一声,重复着这四个字,眼神愈发地冷鸷。
黑色短发下那张英俊的脸,已然尧滴出墨来,“你是想告诉我,你愿意给他睡,也不愿被我碰了?”
秦桑看着他波澜不惊地说出这种诋毁她人格的话,攥紧了拳头忽然松开,甩手照着他的脸打了过去。
啪的一声,清脆地回荡在偌大的卧室里,男人的脸被打得微微歪向了一侧。
“周旭尧,你给我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