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其他的人听不到电话那端说了什么,不过看着温绍庭那一贯冷漠的语调瞬间变得温柔,不用猜都知道对方是谁。
“你先睡,不用等我,好。”
“陈眠催你回去了?”
“嗯。”
秦彦堔笑了笑,带着点幸灾乐祸的味道,“瞧,结婚了就是这一点不好,玩得晚一点,就会连环夺命催促你回家。”
“我该回家了,”不料,温绍庭丝毫没有不愉快或者觉得这种电话烦人,反而异常享受,他看了一眼时间,站起来,拿过衣服手机,“你们继续。”
“喂喂,老二,你不是吧?她一通电话你就要走了?”秦彦堔哇哇大叫,“你们今晚害得我输了这么多,好歹也得让我赢回一把!”
温绍庭将手里的烟碾熄在烟灰缸里,面不改色道,“她在等我回去,你们自己玩。”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喂!老二!”
秦彦堔眼神哀怨,幽幽地看着周旭尧,“旭尧,你有没有觉得老二乐在其中?他这是妻管严吧?”
周旭尧的脸已经黑得要滴出水来,视线瞥向自己的一直保持着安静的手机,头一回那么羡慕温绍庭有人催促他回家。
他家的那个女人,别说催他回家了,大概是巴不得他死在外头!
同样是女人,怎么秦桑的差别就那么大?这么晚了,她难道一点也不关心他在外面干嘛?
一旁的秦彦堔完全没有注意到周旭尧变幻莫测的脸,自说自话,“说起来,秦桑跟传言里的不太一样啊,你这么晚不回家,她都没有来追催你,你小子果然是会调教女人啊!”
“秦小四,你想让我调教调教么?”周旭尧阴恻侧地说了一句。
秦彦堔这才注意到他黑沉的脸色,隐隐觉得胸口的肋骨有点疼,“免了!”
“回去了!”周旭尧面无表情地起身离开包厢。
秦彦堔就这样被他们无情地抛弃了,十分无辜地看着另外一个牌友,“我说错什么了吗?”
那个男人拍了拍秦彦堔的肩膀,“小四,难怪跟你交往过的女人跟你分手的时候,都是叫你去死。”
早晚他会惨死在某人的手下。
……
周旭尧回到别墅,屋里的灯已经熄灭了,黑漆漆的一片,没有等待他归家的人。
他上了楼,站在主卧室的门口处,试图开门,果然发现房间门已经锁上了,备用钥匙他也没有,想要堂而皇之进去,显然是不可能了。
犹豫了一会儿,他转身进入了隔壁房,然后走到阳台上,心里暗测了一下旁边主卧阳台的距离,抬手撤掉领带,挽起袖子,一脚踩在了围基上,长腿一跃,轻松落在了主卧阳台上。
天边挂着一轮皎月,银色的光线柔柔落下来,他拉了拉阳台的落地窗,果然发现她没有上锁,勾了勾唇,登堂入室。
卧室里是漆黑一片,依赖着窗外的月光,隐约可见床上隆起的一团。
周旭尧进更衣间里拿了衣服进浴室冲了个澡,然后蹑手蹑脚地掀开爬上床,伸手将女人温香软柔的身体搂进怀里,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
隔天一早,周旭尧早早便醒了过来,然后从阳台上回到了隔壁的房间。
秦桑起来的时候,她感觉昨晚好像有人抱着自己,所以第一时间就是去看了房门,没有异常,她敲了敲脑袋,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到了晚上,等秦桑睡下以后,周旭尧如法炮制,再一次成功潜入。
一直到了第四天晚上,周旭尧正要掀开被子,卧室里的灯骤然亮了起来,秦桑一张素净的脸庞冷冷地对着他,“周旭尧,请问你在做什么?”
她就觉得不对劲,虽然每天早上起来都没看见他人,然而身侧的位置显然是有人睡过的痕迹,而且,残留着属于他的味道,大概也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周旭尧没有被逮到正着的尴尬,反而神色平静,镇定自若地掀开被子钻了进去,“你也看到了,睡觉。”
“我还没同意让你跟我一起睡。”
他自说自话,“那现在就同意吧。”
“你脸皮怎么会那么厚?”秦桑愠怒不已。
周旭尧眉目不动,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有条不紊地道,“长期分房睡会影响夫妻感情。”
“见鬼的夫妻感情,我跟你压根没感情!少跟我扯些有的没的!”
“没有感情就更应该培养。”
秦桑抿着唇,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跟他抗争。
感情确实可以培养,然而他们,可能么?
周旭尧的眸黑如刷墨,静静地看着她,唇角又仿佛勾了点点的笑意,“这么多天,再大的气也该消了,睡觉,嗯?”
见过耍流氓的人,但是没见过比周旭尧这个男人更会耍流氓的了。
盯着男人温柔的眉目,仔细想想那天晚上的事情,好像也找不到值得她生气的地方,毕竟他没有接到凌菲的电话就出去,事后据她所知,也没有去找凌菲。
如此说来,倒是她小题大作了些。
这几天他也是安分守己,要说生气,倒也没有,尤其是发现他为了回来睡觉,竟然幼稚得翻阳台……
矜贵优雅的周公子,做出这种举动,说不出不知道多少人该跌破眼镜,他还敢更加幼稚一些么?
她闭了闭眼,没有了声息。
周旭尧看着她沉寂下去的眉目,然后背对着他躺了下去,一头栗色的卷发疏松地散落铺满枕头,他盯了半响,才抬手关了灯。
……
陈眠和温绍庭的家里,秦桑半躺在沙发上,整个人都恹恹的。
温睿则是坐地地板上捯饬着他的玩具,阿牧庞大的身躯上,小卡慵懒地趴在上头,猫和狗相处得这么融洽,连秦桑都感到新鲜,毕竟小卡这个傲娇货,不管是人或者动物,一般它都懒得搭理,更多时候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臭脾气。
秦桑盯着孩子和动物,脑子里面想的,却都是周旭尧。
忽然,温睿出声打破了她的恍惚,“桑姨,你给周叔叔打电话,让他过来我家吧。”
秦桑懒懒瞥他一眼,“为什么?”
温睿压低声音道,“因为他上次答应给我买大黄蜂啊,结果现在都还没有给我送来。”
“不要。”秦桑拒绝。
“桑姨……”温睿撒娇。
“撒娇也没用。”秦桑闭上眼睛。
这时,陈眠端着水果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什么撒娇?”
“噢,温睿说……唔……”秦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温睿软乎乎的手丫捂住了嘴巴,被他抢断了话,“什么也没有!”
陈眠摸了摸温睿的西瓜脑袋,“好了,木木,你上楼去写作业。”
温睿耸拉着脑袋,“啊……”
“不写完,你二爸回来又要罚你扎马步了。”
温睿扒拉在秦桑的身上,仰着一张天真无邪的脸卖可怜,“桑姨,你家缺不缺孩子,我跟你回家好了。”
秦桑哭笑不得捏了捏他的脸蛋,“我可不敢要你这个小恶魔,你还是听话,乖乖去写作业吧。”
“连你都不帮我。”温睿撅着嘴巴嘟嚷。
陈眠拍了一下他的屁股,“好了,快上去,我跟你桑姨要谈事情。”
秦桑盯着温睿带着一猫一狗上了楼,转而看向陈眠,“看来你现在过得不错。”
忽然有些羡慕陈眠,她现在这种生活状态,正是自己渴望的,平淡却温馨,有个宠自己的男人,和一个可爱的孩子。
然而这些似乎都离她很遥远,遥不可及。
陈眠笑了笑,“恩,还好。”
“有没有考虑跟他要一个孩子?”秦桑问。
陈眠默了默,“顺其自然吧。”
“秦叔的身体怎么样了?公司那边呢?现在情况如何?你是怎么打算的?”陈眠转移了话题。
“我爸身体就那样,不好不坏吧,”秦桑心不在焉地答道,“至于公司,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呗。”
木已成舟,时至今日,她无力回天。
陈眠睨了她一眼,淡淡地开口,“还是很在意陆禹行?”
“他好像不是我看到的那样。”
“那是怎么样?”
秦桑咬着下唇,咬出了一排浅浅的牙印,“如果我说他对我有感情,你会不会觉得我自作多情?”
陈眠波澜不惊,温凉地说道,“也许有吧,但是有感情又能如何?”
陆禹行心思那么深,从来不把情绪表现出来,不过要说他完全不在意秦桑,又不太可能,可是要说爱,似乎又太过果断了。
他那种人,爱情对于他们大概也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秦桑白皙的手指勾着一缕长发在把玩着,沉默了半响,反问陈眠,“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我?”
“嗯。”秦桑充满期待地看着她。
“不知道,”陈眠如实道,“这种假设不成立,通常举棋不定的时候,就需要被逼上绝境才会有答案。”
“你还真是理性得可怕。”秦桑吐槽她。
“陆禹行那种孤僻冷漠的男人,被爱的需求远远大过爱人的本能,你一直都无私付出,所以他对你有所流连也是必然,”陈眠一边吃着水果,一边有条不紊地分析,“有强大的自尊感和强烈的占有欲,这种男人很容易极端。”
“所以呢?”
陈眠淡淡地掀眸,“其实你自己心里已经有答案了,又何必再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