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冉把应急灯塞进季初怀里,顾不上满地的藏品,抱起她往楼下冲去。一楼馆长室内,季初的手包放在桌边,他打开,果然发现一个白色的分药盒。他打开其中一个,里面是两片白色药片,又跑去茶水间倒了半杯温水,放在季初手里。
季初呼吸渐缓安定下来,合眼靠在椅背上休息。
办公室外,一楼展厅突然灯光亮起。看来电力抢修已经完成,林冉把馆长室的灯打开,灯光下,季初的脸色逐渐如常,但他仍不放心,静静站在她身旁等待。
“需要去医院吗?”
“不用。”
“怎么回事?”
“没什么问题。”她道,“之前看过医生,只是恐慌症,发作需要一些诱因,但不会伤及身体。”
“......什么时候开始的?”他问,“锦汐和笛南知道吗?诱因呢?”
“十年前。她们不知道。诱因大概是暴雨和黑暗,缺一不可。”她安慰似的笑笑,“今天不走运,恰巧两个都赶上了。我真的没事。从第一次发作到现在,一共也就发作几回。”
似乎是为了印证自己真的没事,她站起身来:“你看,这不是好好的嘛。走吧,我们把剩下的事做完。”
她往外走去,身后的人并未跟上。转过身,林冉站在馆长室里定定看她。半晌,林冉才走上前来:“你去馆长室休息。三楼我去处理。”
她不再推脱,又回到馆长室里等他。
三楼内厅,林冉将地上的防潮垫小心铺上墙,他手下仔细,动作麻利,似乎这样能把心中挥之不去的一股愠怒压下。
方才他感觉到,季初并不想谈论这个话题。连锦汐和笛南都瞒着的事情,若不是今天他留下陪她,大概这辈子都不会知道这件事。
如果......如果不是出于私心决定留下,今晚她就是一个人在这片黑暗里,僵直着身体感受窒息。
以往发作的时候,她也是一个人吗?
想到这里,林冉手下动作一重,防潮垫上出现两道深深的划痕。
半小时后,季初终于等来了林冉从楼上下来。两人收拾一阵后上了车,林冉坐在驾驶位,一脸阴沉地看着前方。雨水冲刷挡风玻璃,季初小心地瞄着他,他脸色并不好看,似乎是生气了。
回到家中,林冉并没有向锦汐和笛南提起今天的事情,季初心怀感激。饭后,她热了杯牛奶,敲开了林冉的房门。
“有事吗?”林冉冷着脸堵在房门口,并没有让她进屋的意思。
“这个,”她把牛奶放进他手心,“今天谢谢你。”
他扫了眼手中的牛奶,仰头一饮而尽,空玻璃杯塞回季初手里,把房门关上。
“你俩吵架了?”楼下,笛南和锦汐躺在沙发上敷面膜。
“没有。”季初笑笑,“刚才在美术馆我有些累了,剩下的工作是小冉处理的,就拿了杯牛奶谢谢他。”
“牛奶?”锦汐直起身扯下面膜,“小冉不喝牛奶的,他乳糖不耐受!”
季初愣住,方才林冉饮尽牛奶的画面在她脑中浮现,眨眨眼一脸无辜。
美术馆常规展在众人日日的努力下,即将布展完成。那天,笛南端着相机把展览的每个角落拍下作为布展记录。锦汐坐在软皮沙发上累得捶腿,任妍和安逸巡顾四周做最后的检查,林冉则站在季初身旁,看着展厅中央最后一副即将被换下的巨幅油画。
画面上女人端庄正坐,季初抬头仰望她,静默不语。
“这幅画怎么办?”林冉看着眼前的肖像。这是陆钰斥巨资请名家为爱妻谢雅然所作,自玉仓落成那天就挂在这里。如今玉仓主人变成季初,这幅画留在这里自然不太合适。
“好好打包,寄去谢家。”
林冉随即着手,将画取下暂放储藏室。
“馆长!都检查完啦!”安逸屁颠屁颠跑上前来。任妍环顾一周,这是她负责的第一个常规展,并且在不久的将来就要向大众开放,心里既激动又忐忑。
季初转身笑着面向众人:“我宣布,冬之美术馆首个常规展,布展完成。”
“咔嚓。”笛南按动快门,定格在季初娴静温柔的侧脸。
“这段时间大家辛苦了,今天早点收工吧。”季初笑着说,“有空的话,晚上一起吃饭吧,我做东,大家看看想吃什么。”
“火锅,火锅!”安逸激动道,“我想吃火锅!”
众人没有其他意见,考虑到锦汐公众人物的身份,于是在网上点了火锅外卖,一行人轰轰烈烈分坐两车,前往公寓。
“哇——”安逸脱了鞋进屋,“锦汐,你就住在这里吗?”屋内温暖又简约的设计牢牢吸引了他的注意。
“嗯,”锦汐把包随手放在玄关台,“来玩可以,不过地址不可以告诉别人哦。”
“嗯嗯!那个......我可以参观你的房间吗?”
“可以哦。”锦汐笑答,“任妍也一起吧!”
林冉嫌恶地挡在二人中间,皱着眉看向安逸:“跟你说了我姐不喜欢年下男。”
另一边,任妍怯怯站在笛南面前:“付老师,先前你说家中有过往的作品集,可不可以给我观摩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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