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这几日的吃食的食盒回来,他则大腿翘着二腿,躺在美人榻上,随意拿了本书翻看着。
“七哥哥,你出府时,顺道儿把这食盒扔了吧,算了,”她说着就想要是让什么人捡去误食了,岂不害了别人,忙改口,“还是烦请哥哥一把火烧了干净。”
南寻微就把书扔在了榻上,跳了起来,“里面装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还要烧掉?”说着就要揭开食盒来看,让南若喊住了。
“你活腻歪了啊,这东西你还是别碰的好!”
南寻微听南若说得郑重其事,即使觉得不对劲也没有再问,就听了妹妹的话,好好儿地拎着那食盒。
南若见状就想笑,怕让哥哥看见,倒觉得自己方才是在逗他玩儿,忙扭头就往厅上走,“眼见着天便要亮了,七哥哥你还是赶快走吧,别回头教人发现了,把你当成贼给抓了。”
“嗨!你就不盼我点好。”他虽然这样说,却龇牙咧嘴地笑着又从月洞窗翻出去了。
南若早已来厅上坐下了,她用手托着下巴,将肘支在红木云石鼓腿彭牙圆桌上,已经在为处置小花的事情后悔,没想到自己再活一世竟然又变得如从前那般沉不住气,现下这样打草惊蛇,只怕这之后的事情不会按照她预想的发展了。
马婆子和翠环她震得了一时,难不成还能震得了一世!
迟则有变,她可不能坐以待毙。
怎么办?怎么办?
南若有些慌,她也不知道自己慌些什么。
她有些沉不住气地跑进了内室,忙揭了镜袱,坐在妆台前,想靠脂粉来伪造几分病态,不想却在镜子里看见自己苍白憔悴的脸庞,有些吃惊,这才反应过来,她已经饿了三天有余,自然就有了三分病态。
南若没想到问题能迎刃而解,辗转反侧,高兴地一是睡不着,她方才看到七哥哥,不禁就想起那些年两人一起做的荒唐事。
那年冬天他们举家回中江祭祖,可自入冬起,大雪就几乎不曾停过,以至于中江的城外好几个村庄的屋宇房舍都被积雪压塌。难民们一窝蜂地想涌入城内,却被官兵挡在了城外。
中江的公卿簪缨之家,都先后奉命在城外各处搭建粥棚,然其中不乏瞒天过海者,明着散粥汤活命,实则施霉米害人。
不少难民喝了霉米煮的粥,都病倒了。这样的天气,再略略冻一冻,就有好些人没能熬过去。至此之后,就有人把霉米粥的事儿传扬了出去,那些难民也不敢再去粥棚喝粥了,都扬言“宁愿清清白白的饿死,也不愿糊里糊涂的被毒死,白白欠人一份恩情!”
南若听闻此事之后,甚是愤愤不平,就要去探个究竟,于是她百般撺掇了她那个爱管闲事儿的同胞兄长南寻微,可南寻微却因和人打赌,赌约是半月内足不出户,而不愿意和妹妹一起出去。被几次三番苦说下来,南寻微实在是耐不住小妹子的劝,就应了下来,隔天便带她出了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