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房里,她沁香有何机会借口假孕来诓骗你我。你睡了别的女人,还有脸怨我没告诉你实情。还嫌我当初不够傻,不够蠢么。这些又该怎么算,你说呀!”
不是他谢玘才会发火,会愤恨,说起来他们三人有谁比她秦妙更冤,简直就是个冤大头!想到这里,秦妙都觉得心底一片冰凉,那久久不曾牵动的怨气,恶劣地从那阴暗处释放,如藤如蔓般地掐住她的脖子。
“是,迎她进门,是我的馊主意。可我……”谢玘想说他并不记得自己真的与沁香有过什么。只有那么两次,莫名其妙地在她床上醒来,但他却不确定是否发生过什么实质性的事情。事发后,他并不太在意,毕竟就算有了什么,除了愧对沁香外,他也没什么负担。可现在这个问题,他变得在乎,因为这显然成了秦妙心里的心结。不爱秦妙之前,有没有女人真心无所谓,可爱上了她,一想起曾经自己或许有过的误点,他自己都觉得恶心。
“你难道睡了别人,还想抵赖不成?”秦妙不由地嗤笑。“说你什么好呢,就算想挽回你我,也不必这么卑劣地掩盖。你觉得我是多愚蠢,会信你的诡辩。”
话音刚落,秦妙却觉得今日这一切真是无聊。沁香无聊,而眼前谢玘所做的也无聊。她好累,为何时隔多年,还要陪着他们两个在这里炒冷饭,说些根本无意义的话。真相如何,她早已知晓。再揭开一遍,对她而言,只有无法挥去的酸痛。
“罢了,你与她如何,我不想再在乎。你有什么想问的,自己去找沁香吧。我累了。”
一朝花开,一时牵扯,终该有个停歇。她不恨,却怨。可实在无力再去撩拨那被她隐藏在深处的怨愤,怕自己守不住,藏不好。故而,不提,不谈,不见,方能安好。
人已走到门口,孤单而落寂的瘦小身影,一步步离自己而去。她疲累了,再一次与自己言阴,不想瓜葛,不要牵扯。
谢玘喃喃地出口,想喊着她:“阿暖……”
伊人脚下微顿,仰头极力平复自己的心绪。“谢玘,你也该好好与沁香做个了断。如此牵扯,终是害人害己。”说完头也不回地朝外大步走,直到人影消失在暖春的飞花柳絮中,谢玘才茫然地回过神。
他从怀里取出一个锦盒,默默地抚摸着盒子上的暗纹,一滴眼泪不禁滴落,渗入木纹中。木盒里,安安静静躺着一支花簪,属于她的花簪。深深藏在怀里两年,可终究没有送出手。
沙场男儿,有泪不轻弹。他很快收起自己的心神,抹去眼中晶莹,复而将簪子又埋入自己的胸膛,紧紧贴住。撩开步子,往客房而去。
一路大步疾走,后来干脆小跑出府的秦妙,此刻正躲在马车里抱着玉露哭。从一开始的默默流泪,到小声抽泣,可越想越难受,越委屈,最后直接搭在玉露的肩头撕心裂肺起来。
谁说她不在乎沁香与他的曾经,她在乎得很,在乎得无法直面自己。她该恨谁,最恨的该是她秦妙自己,没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