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义务,那就相敬如宾好了。
想到相敬如宾,她心里却是拔凉拔凉。不过离开养怡院后,她还是吩咐厨房准备些酒菜。这几日谢玘都没来后院用饭,一应饮食都送到前院。既然打算还是要走下去,那就走下去吧。
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她端着食盒沿着熟悉的小径前往前院。而谢玘果然尚未用饭。
见秦妙出现在门口,谢玘讶异地放下手中书卷,心里沉寂许久的死水,好似活泛了起来。
他起身忙想去迎,一个不稳让桌腿绊了踉跄,很快他便意识到自己的不宜,复而正了正色,口中发出的声音还是露了底:“你……怎么来了?”
“可都忙完了?”
“忙了这些天,你风寒刚好,还是多歇歇为好。”
他尾随着秦妙,一个劲地编着话和她说。见她不言语,只是把食盒里的菜一盘盘地端出来放到桌案上。
“这么多菜,都是我爱吃的。”
“不过太清淡了,要不让厨房准备些辣菜?”
“……”
这时,一双筷子抽出来倏然递到他面前。“不饿么?”
“……”
“饿……饿!”谢玘见她神色温和地看着自己,赶紧也温顺地接过筷子,坐下来用菜。
秦妙也跟着坐下来,把一个白瓷酒杯推到他面前。“喝么?”
还没等他答复,她已从食盒里取出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
“喝……喝!”
他算是看出来了,今日她是打算来与自己和解的。没有做低伏小,没有温柔絮语,只有秦妙的口吻,秦妙的方式。可即便不怎么顺耳,可他甘之如饴,求之不得。
谢玘废了他多年坚持的“食不言”,见缝插针地说了些话。秦妙好像也不反感,多数时候很愿意搭上一句。一顿饭下来,二人间的气氛渐渐不怎么生份了。
吃完饭,秦妙收拾了一下就要端着食盒回去。看着她不疾不徐地忙碌着,眉额间没了往日的生动,可谢玘仍看得舒心极了。算算日子,自己的确很久没好好和她相处了。
见她要起身,谢玘下意识地去拉她。“再陪我一会儿,好么?”
依旧是清冷的音色,但不再是生硬和冰冷。她将头偏向谢玘,望着他那双本就动人心魄的眼睛,对视许久。那里面曾藏着冰霜,冻得她瑟瑟发抖,可如今好像有了一小团名为希冀的火焰。是她看错了么?
“好!”
天色暗了下来,听雨斋里点起了烛灯。谢玘和秦妙拖了鞋坐在塌上,面对面正下棋。
“我可事先声阴,琴棋书画我均不精通。回头可别说我棋艺不济,饶了你的雅兴。”反正她现在也不想装风雅了,该怎么秦妙就怎么秦妙。
谢玘很久没见她这么随性地说话了。她每次说得娇俏时,嘴角会幅度地扬起,在嘴边留下一个小小的褶子,牵起那个小梨涡。以前没怎么放心上,而如今再现,却让他的心头涌出一股喜悦。
“要是真那么臭,我让着你便是。”随即请秦妙先行落子。
黑白方寸间,美好的时光感萦绕在这小小的书斋里。初秋的静谧之氛,伴着灯芯的哔啵声,温馨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