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老祖宗早已泣不成声,在丫头的搀扶下勉强站定。一众嬷嬷和丫头们也纷纷红着眼抹泪。这些下人们不是看着秦妙长大的,就是伴着她玩大的,这样的情分实属难得。
谢玘对于这样的情意并不熟悉,只是匆匆撇了一眼,远远地朝老祖宗和大老爷鞠了一躬,转而翻身上马。
枣红马“嘶”叫一声,扬起马头的红绸,伴着喜婆的一声“吉时到,喜轿起!”。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便游动起来,直到消失在道路的尽头。唯有那弥留的锣鼓喧天,才让秦家人觉得眼前的空白并不虚无。
约莫大半个时辰后,喜轿停在了杭城的扶柳渡口,在此谢家的迎亲队伍将再次上船走水路。到底是一品军侯府娶当家夫人,这一日的扶柳渡口皆是谢家的喜船,从头至尾整整十条。
秦妙捧着玉如意,在喜婆和丫头的搀扶下走出喜轿。许是坐得有些久了,腿脚有些麻,下轿时竟有些不稳,往一旁倒去。谢玘正好在喜轿一侧下马,眼阴手快地去扶秦妙。
软糯糯的一坨歪歪斜斜地落在自己怀里。他从不知道居然有女子能这么小,好似仅用半臂就能箍紧她。红色的喜帕将他与她隔开,慌乱间看到女子白皙小巧的下巴,马上又被上千的喜婆规矩地盖上了。
“谢侯爷,拜堂前新郎新娘不可见,否则不吉利。”喜婆说着与紫萱将秦妙从谢玘的手中接过,安分地等在一侧。
谢玘没作声,只是稍微整理起了褶子的喜袍,也站在一侧,不再看她们。
过了不久,破风回禀,请侯爷和夫人上船歇息。谢玘听后轻轻点了头,淡然地将红绸的一端递给喜婆。喜婆先是一愣,又才阴白,当即就将红绸放到秦妙手里。二人一前一后地上了船,秦妙住二楼客房,一应物事皆由下人操办,谢玘住楼下。这样便免了二人婚前碰面。
谢家当时下聘的聘礼足足八十八台,按着侯府的规矩给足了秦家面子。秦家自然是不愿委屈秦妙,这次嫁妆足足备了九十台,比聘礼还多了两台。光嫁妆装船,就花费了小半天的辰光,直到过了晌午,喜船才正式驶离扶柳渡口。
“紫萱姐姐,我脖子酸。”
“哎,这衣服怎么这么折腾人啊。谢家让哪个铺子做的…”
“嬷嬷…午膳那么少,我饿了…”
秦妙一到楼上客房,便开始不老实,直冲着紫萱嚷嚷要换掉衣服。这回头还有十几天,一直穿着那身厚重的喜服,秦妙想想都觉得成亲这事不太美好。
“大小姐,你先忍忍。我一会儿就给你拆了这些,换身舒服的。”紫萱还忙着让丫头们张罗收拾,瞧见已是新娘子的秦妙像个大粽子似的杵在自己眼前,只得好好安抚她。
紫萱一边给她拆头饰,一边说着:“这衣服好看是好看,可怎么看都是笨重。早知如此,还不如咱们清风铺自己上手呢。”
“是啊是啊,我本就是这么和祖母提议的。可祖母说,这都是规矩,嫁衣就得男方准备。可最后不还是穿在我身上,让我受罪…”
紫萱赶紧捂住她的嘴,示意她小点声:“您留神,小心祸从口出。要是让谢家听去了,多半是会不高兴的。老祖宗可是说了,出了秦家门,咱们都得守着规矩。小心些,总是没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