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阿尔洛绝望地问。
他知道自己和刘子华其实没有选择权,在这片绝望的土地上,他们离开乌鸦不可能活下去。
虽然跟着乌鸦回车上去,也好不到哪去,但如果乌鸦真的要去找那辆列车,那他只能跟着。
这短短的两天,让阿尔洛深刻意识到从前他对自己一点也不了解,他曾经以为自己很坚强,包括死亡在内什么都不畏惧,但现在他知道自己的心灵有多脆弱。
在决心加入有关部门时,阿尔洛就做好了殉职的准备,当时他的想法是既然自己连死都不怕,那么不管今后遇到什么样的困难都不会阻挡自己前进的脚步。
在进到这里之前,他也是这么做的,他并非没经历过生死徘徊的危机,也一度以为自己已经经过了死亡和恐怖的淬炼。
但有时,人改变自己的想法只需一瞬间,他突然意识到,不畏惧死亡,和不畏惧迈向死亡的过程是不同的。
从高楼一跃而下,和身体抵着刀锋缓慢前行,也是两种截然不同的试炼,区别在于二者所经历的痛苦。
但往往会有人将这两种死法归于一处,因为人总觉得自己在任何时候,都有选择干脆死法的权力。
可是他们忽略了死亡的意义,就像现在,他如果选择就此停留放任身体因为饥饿缓慢的死去,这样的死亡是没意义的,不管是对自己也好,还是对外面等待他们消息的人也好。
所以才痛苦,为了让自己的生命获得某种价值,而不断坚持痛苦的旅途。
他再也无法承受自己一个人在这片只剩尸体的世界中游荡。
如果那样,他宁愿死。
“真高啊,总算上来了。”
终于,乌鸦登上了一座尸山的最高峰。
她拄着手杖,踩在腐烂的枯骨上眺望远方,起伏的尸山填满了无边无际的世界,垒垒的尸骸占据了半个视野,除了血色的天空,便只剩下尸体。
但他们头一次看到了除了“山”之外的景色。
他们看到了一片巨大的血色湖泊,它像一面猩红的镜子嵌在尸体大地中央,湖面没有一点波澜,只有骸骨和尸体在湖中静静地漂浮,而湖中也绝不可能存在活物。
湖、山,以及血红的天空,这就是乌鸦他们眼前的一切。
当然,还有一条细到几乎看不见的人造工业产物,那是一条铁路的铁轨,从一座山的背后绕过来,在尸体构成的山脉上起伏连绵,蜿蜒着绕过血湖,一直往无尽远的地平线延伸,直到目力所不能及的远方。
“呼呼……呼呼呼呼!”
乌鸦忽然发出一声怪笑,笑声透过鸟嘴面罩传出来有些瘆人。
这时,阿尔洛和刘子华也刚刚爬上山顶,他们也看到了那条铁路,刘子华的心彻底沉到谷底。
他茫然地看向旁边发笑的乌鸦,心里突然升起一个疯狂的想法,他们的队长,会不会已经疯了?
“过去吧,你们都看过档案,应该知道怎么出去吧?”乌鸦说。
阿尔洛和刘子华齐齐皱起眉头,档案上的内容他们记得很清楚,从这里生还的人都是坐着一辆列车出去的,没有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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