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殷焓在韩家庄经历了什么,也不知道他受过多少委屈和指责,更加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间爆发起来,仿佛想要把内心里积攒的压力尽数释放。
关于一切的过往,我很想仔细的询问一下,可是我不能问。因为我不敢再一次揭开殷焓的伤疤,我怕他彻底崩溃。
事实上,他已经接近崩溃边缘。
所以才会如此苛责的对待自己,如此苛责的对待我。苛责的根本不像是往日里那个吊儿郎当的猥琐子弟。
我长叹一口气,慢慢推开他的双手,低声道:“我不知道你经历过什么,我也不想问,可是我得告诉你,咱们俩个谁都不是狗!
刘莉莉只是一个见证者,她不是养狗人。她看到我某些付出,然后认定我有些身价,如此而已。
就算没有刘莉莉,也会有别人欣赏我,因为我舍得也敢于付出。我所得到的一切一切,都是用付出换来的。所以,我从来不是狗。”
我从烟盒里摸出一根烟,顺手点燃,吞云吐雾道:“我是这根烟,吸完了、过把瘾,然后就去死。可是对我而言,即便是一根微不足道的烟,也要散发一下光芒吧?哪怕我到最后还是化成一团灰,烟消云散。”
“实际上,”我轻轻拍打着汽车方向盘,把那喇叭摁的嘟嘟乱响,像是警醒殷焓,也像警醒我自己,笑道:“我们永远不能把自己看成一条狗,我不能,你也不能,就算心里产生过这个想法也不行!”
我转过身去,平静的看着殷焓,缓缓道:“如果你把自己看称一条狗,只能让你更加虚弱。咱们不要虚弱,咱们要坚强,要崛起,要他妈的一飞冲天!”
我在汽车方向盘上狠狠拍下去,低吼道:“就算咱哥俩是一根微不足道的烟屁股,也应该在灰飞烟灭之前点亮这个世界!”
我把只吸了一口的中华烟掐灭,咬牙问殷焓:“现在你告诉我,到底爱不爱韩菲菲?如果不爱,那就远离她。然后,咱们帮韩宇把农家院开起来,报答他收留之恩。”
“接下来呢?”殷焓终于被我说动,不再像从前那样沮丧。我从他眼睛里看到野心膨胀。
“接下来,”我盯着殷焓的眼睛,自信满满道:“接下来咱们借着林肇这张虎皮趁势而起,单独做一番事业!”
“林肇那张虎皮岂是这么好借的?”殷焓颇为担忧道:“你是不是付出了什么?”
我说:“放宽心,我没在林肇身上付出任何东西。”
“那就在别人身上付出了呗?”殷焓苦笑摇头道:“值不值得?”
我答非所问道:“咱们是不是兄弟?”
“是。”殷焓回答的毫不犹豫。
“那你就别问这么多!”我粗暴的打断他,重新把话题转回韩菲菲身上,刨根问底道:“现在你告诉我,到底爱不爱韩菲菲?”
“爱。”殷焓低声道:“从来没有这么爱过。可是我不喜欢别人说我倒插门,于是我一直很纠结。”
“什么是倒插门?”我笑道:“只要咱们拥有自己的事业,那就不是倒插门,而是,强强联手!”
“我联你大爷。”殷焓底气不足道:“我他妈的一无所有,靠个锤子强强联手?”
我说:“你有兄弟。并且你兄弟马上就能拿下一份事业,我的就是你的。”
“就这么简单?”殷焓深吸一口气,笑道:“我怎么感觉晕乎乎的?”
“简单么?”我笑着反问他:“咱俩认识多少年了?简单么?咱俩又为此付出了多少?简单么?看看你身上那些伤疤,再看看我...”
我不想把某些代价复述一遍,径直问殷焓:“你感觉咱们即将获得的东西真的很简单?”
“好像不太简单。”殷焓解开万全带,自顾自的推开车门,插着腰、挺着腹、仰天嘶吼:“云台,老子来了!老子和我兄弟一起来了!草泥马的!”
骂完他就返回汽车,浑身上下为之一变,这厮慢慢的挺直腰杆,一字一顿道:“出!发!”
11点10分,我们抵达云台市中心。
别看云台区只是燕京市最为偏远的北部城区,仍旧十分之繁华。
进入市区以前,我跟殷焓说:“先替你买一身衣服,不能让你这个大老总落了身价。”
殷焓笑道:“我算哪个老总?”
我说:“谁知道呢。一会儿咱们谈下点儿啥来,你就算是啥啥的老总。”
“那你呢?”殷焓笑问。
我说:“幕后老总,藏在你背后装B的那种。”
殷焓哈哈大笑道:“终究没有我威风。”
一身行头买下来,花费不算多,六千来块,已经是我承受能力的极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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