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责韩宇的不是饭馆老板,而是另外一桌。桌前坐着个彪形大汉,手腕上带着纹身。
韩宇好像认识那人,嬉笑着站起身来,趁着酒劲儿攀交情道:“豹哥,您也来喝酒啊。”
“啪!”
那人拍着桌子起身,抬手打向韩宇,一巴掌扇在他左脸上,骂道:“你他妈算个什么东西,豹哥也是你叫的?别他妈喝点猫尿不知道自己姓啥了!”
韩宇本来就醉了酒,站都站不稳,被人家一巴掌扇个马趴,摔倒的时候碰在桌子角上,当时就磕破了前额,血水流出来,顺路还碰碎了2个盘子。
殷焓离他最近,赶紧冲过去扶他。
别看彪形大汉只有一个人,我们这边有三,可是韩宇醉了酒,殷焓体格小,再加上我这个半大孩子,合起伙来也打不过人家一个。
强装这个词语都是相对的。相对殷焓来说,我比较壮实,相对彪形大汉来说,我们三个全都不够看。
殷焓一米六,体重45公斤,瘦得跟猴儿一样。
我一米七,体重55公斤,同样不算健壮。
韩宇一米七二,体重大概60公斤,勉强合格。
再看那个彪形大汉,足足有一米八三,胳膊比我小腿都粗,要是真打起来,我们三个人加起来也打不过人家一个。
关键是,我们太穷。一旦打起来,不管输赢总得赔钱,我们赔不起。
于是我陪着笑脸,跟他那人说:“我哥们喝醉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我们一马。”
那人懒得搭理我们,胡乱摆手道:“我也不想欺负你们,就是看不惯那个黑脸小子,喝点猫尿不知道自己姓啥,动不动就骂骂咧咧,人家干个小饭馆容易么?犯得上被你糟践?动不动就草来草去的?”
“是,是。您教训的是。”我感觉豹哥还算上道,并非蛮不讲理,赶紧就坡下驴,想要平息他的怒火。
韩宇挨了一巴掌,左脸肿的跟猪头一样,酒彻底醒了,红着脸蹲在地上,一言不发。
豹哥说:“那个黑脸小子,过来给人家道歉。”
韩宇是土生土长的燕京人,从小吹惯了牛逼,无形中把自己当成个人物。当着我俩的面儿,想要找点面子,硬挺着不肯道歉。
豹哥火了,抬脚要踹。
我赶紧抱住他,央求道:“我们人小,不懂事儿,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豹哥低头看我一眼,眼神锐利。
我心里有些虚,可是不能退缩,如果我退了,韩宇一定挨揍。于是我硬扛着和他对视,陪着笑脸说:“我替他给您道歉。”
豹哥嘿嘿一笑,“你?凭什么?”
我感觉这小子的眼神越来越凌厉,好像要剜进我心里去,不由得越发心虚,说起话来有些颤抖:“就凭,就凭我们是一起的……您……”
以前在丘安县,我也曾染过发打过架。可是那个时候,和我打架的都是些小毛孩,根本没有豹哥这样眼神凌厉的狠人。
当时我真的有些怕,说话的时候前言不搭后语。可是我惦记着后面的韩宇和殷焓,半步也没后退。
豹哥眯起眼睛看我,表情有些古怪,好像故意放慢了动作,一点点挪动着脸上的肌肉,说不出的吓人。
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表情,直接告诉我说,他一定杀过人,脸上弥漫着杀气。当时,我被他散发出来的凶戾气势震慑,再也不敢和他对视。
我的双腿有些抖,嗓子有些干,看他的时候眼神都躲开了。此番气势交锋,我大败亏空。
可是我画画已久,习惯了观察各种人。当时我感觉,如果我不曾退却,也许豹哥真的有可能放过我们。
如果我继续退缩,甚至说挪动半步,豹哥一定暴走。
当时我有一种强烈的直觉,如果我迈不过眼前这道坎儿,一定沉迷在燕京城里,一辈子也混不出来。
我是李天行,我不能认输!
我闭上眼,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李天行,你心中有猛虎……李天行,把他当成一个考验来过……李天行,你不能怕……
反复念叨之后,效果一点点浮现,我的双腿不再发抖,嗓子不再干涩,我活过来了!
我长舒一口气,重新抬起头,毫无畏惧的和豹哥对视,带着笑意跟他说:“哥,放我们一马。”
这一次我笑的非常自然,没有前面的紧张过度。不卑微,也不下作,尺度拿捏的刚刚好。
直到此时我才能肯定的告诉自己,刚才那道坎儿,算是让我迈过去了。
豹哥脸上的肌肉一点点放松,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我感觉他脸上再也没有杀气,立刻打蛇随棍上,笑道:“哥,放我们一马。”
豹哥没说放,也没说不放,伸手拍着我的肩膀说,“好小子,老子好几年没见过你这样的人了,有骨气,心性也不错。”
这厮力气太大,看似轻飘飘的拍打,疼得我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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